7 狩猎

7 狩猎

带猎狗出猎

8月的一个清晨,我和塞索伊奇一道去打猎。我还带着两只短尾猎狗——杰姆和鲍依,它们兴奋地摇着尾巴,不停地朝我身上扑。塞索伊奇也带着一只名叫拉达的猎犬,那只长毛猎犬很漂亮,它把两只前腿搭在它矮小主人的身上,用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脸。

“走开,你这个捣蛋鬼!”塞索伊奇抬起袖子,擦擦嘴巴,假装生气地说。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三条猎犬已经离开了我们,朝割过草的草场上飞奔过去。美丽的拉达迈开矫健的步子,飞速奔跑,它那身带着黑斑点的皮袄在绿色的灌木丛中时隐时现。而我的两条短尾犬呢,怎么追也追不上,于是它们便像受了委屈似的,跟在后面汪汪地叫着。

让它们好好地玩耍一阵子吧!

我和塞索伊奇来到了一片灌木丛旁边。杰姆和鲍依一听到我的呼哨,就飞快地跑回来。它们在我们旁边走来走去,不停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仔细检查着灌木和草墩。拉达跑在我们的前面,一会儿从左边跑到右边,一会儿又从右面突然蹿到左面。它跑来跑去,突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它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头微微向左偏,脊背有弹性地弯着。左前脚微微抬起来,尾巴伸得直挺挺的,像一把硬邦邦的刷子。它僵在那儿,好像撞到了无形的铁丝网上。

原来是一股野禽的气味让它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您打吧?”塞索伊奇对我说。

我摇摇头,把我的两只小狗悄悄地唤了回来,让它们躺在我的脚旁,免得它们惊动了拉达发现的猎物。

塞索伊奇从容不迫地走到拉达身旁,他停了下来,从肩上取下猎枪,扣动了扳机。他不急于指挥拉达往前走。塞索伊奇大概和我一样,常常被猎狗指示猎物的那一刹那的动作所打动,那个姿势充满了克制和满腔的热情。

“往前走!”塞索伊奇终于说话了。

拉达动都没动。

我知道,这里有一窝琴鸡。塞索伊奇又开始命令狗往前走,拉达刚往前迈了一步,一阵扑扑扑的响声就传了过来,只见灌木丛里飞出几只棕红色的大鸟。

“往前走,拉达!”塞索伊奇又重新传达了指令,与此同时,他把枪端了起来。拉达飞快地向前奔跑,兜了半个圈子,忽然站在一棵灌木旁边,又像刚才一样站着不动了。

那儿又有什么呢?

塞索伊奇悄悄地走到它跟前,命令道:

“向前走!”

拉达向灌木丛一扑,随即围着灌木丛跑了一圈。

这时,灌木丛后面的天空中,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只棕红儿色的鸟。它似乎在疲惫、费力地扇动着翅膀。它的两只长脚很可能受了伤,晃晃悠悠地拖在身后。

塞索伊奇放下猎枪,生气地唤回了拉达。

原来,这是一只秧鸡。

这种草地上的野禽,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就会在牧场上发出嘹亮的叫声,猎人很喜欢听到这种声音。可是在打猎的季节里,猎人就不喜欢它们了。它们钻进草丛,到处乱跑,弄得猎狗没办法指示方向。每当猎狗闻到它的气味,刚摆好表明找到猎物的姿势时,它早已经在草丛里悄悄地跑了,猎狗就又白费劲了。

过了一会儿,我和塞索伊奇分手,约好在林中间的小湖旁边相聚。

我沿着崎岖的溪谷走去,溪谷中绿草如茵,两边都是树木葱郁的高冈。咖啡色的杰姆和黑白棕三色的鲍依跑到我前面。我做好随时放枪的准备,眼睛紧紧地跟随着它们俩,它们这种猎狗可不会指引方向,但它们随时都会把野禽撵出来。它们钻进每一丛灌木,又被茂盛的草丛淹没了,过一会儿,忽然又出现了。它们那短短的、不停旋转的尾巴,一刻也闲不下来,老是灵活地摇摆着。

是的,它们是没法留着长尾巴的,你想,如果它们有一条长尾巴,当尾巴在青草丛和灌木丛中摇摆的时候,噼里啪啦的,该发出多大的声音啊!而且它们的尾巴肯定会被撞伤或者磨伤的。因此,当这种猎狗出生三周的时候,主人就把它们的尾巴截掉一大半,尾巴短得一把就可以握住了。留住这截尾巴,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它们陷在泥泞地里,就可以抓住这截短尾巴把它们救出来了。我盯着这两条猎狗,自己也被搞糊涂了,怎么这时还有心思去看那些美妙的事物。

我看到太阳已经升到树梢之上,青草和绿叶染上了柔和的金色的光芒;我看到草丛和灌木上,闪耀着挂着露水的蜘蛛丝,细细的银线泛着光泽;我看到松树干苍劲地弯曲着,好像一把椅子,似乎只有童话里的森林之魔才配坐。可是,这里哪来的森林魔鬼呢?在“座位”上的小坑里,积起了一汪水,几只蝴蝶在一旁翩翩起舞。

两只猎狗跑过去喝水,我的喉咙也干了。在我脚旁的一棵卷叶草上,一滴水珠正在倍加珍惜地感受朝阳的温暖,它那可爱的样子让我想到这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一滴水!

毛茸茸、湿漉漉的阔叶草一碰到嘴唇,清凉的露珠就滚到干燥的舌尖上。

杰姆突然“汪,汪,汪”地叫了起来!我赶忙丢下那片阔叶草,看着杰姆沿着小溪跑去。它那螺旋桨似的尾巴,甩得更有劲了。我朝那边跑去,试图赶到狗的前面。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只刚才没被我们发现的鸟,现在正轻轻地拍打着翅膀,从盘曲的赤杨树后面飞了起来。喏,它在赤杨树后笔直地往上飞呢,是一只野鸭!我慌忙端起枪,顾不得瞄准就放了一枪。霰弹穿过树叶向它飞去,野鸭掉到溪水里去了。

这一切发生得那么快,好像我并不是用枪打中的这只鸟,而是施展了神奇的魔法。只不过一个念头闪过的时间内,它就掉下来了。

杰姆已经在溪水里游起来,把猎物衔上岸来了。它顾不得抖落身上的水,就把野鸭给我送了过来。

“好样的,老伙计!好样的,我的宝贝!”我弯下腰,抚摸着杰姆。

可是就在我表扬它的时候,它突然抖起身子,水星朝我脸上乱飞。

“嘿,真没礼貌,躲开些!”我让杰姆走开了。

我用两根指头捏住野鸭的嘴巴,提起它,掂量重量。好家伙,可真沉啊!而它的嘴巴也挺结实,能承受身体的重量,看来是只成年野鸭,不会是今年刚孵出来的。

我的两条猎狗,又开始往前跑了。我急忙把野鸭挂在弹药袋的背带上,紧追过去,一边追,一边还忙着装子弹。

狭窄的溪谷逐渐开阔起来,一片沼泽地直通高冈。在高冈的斜坡下面,有一座座草墩和一簇簇的香蒲。

杰姆和鲍依在草丛里钻来钻去,它们大概又发现什么了吧。

倏忽间,全世界的注意力都汇集在这一片小小的沼泽地里。作为猎人的唯一愿望,就是想要快一些见到猎狗们发现了什么,会有什么野禽从草丛里飞出来,千万别把它放跑了啊!

我的两条短腿猎犬,钻进了茂密的香蒲里,看不见它们的身体,只有它们的耳朵仿佛蝴蝶翅膀似的,在香蒲里时不时地扬起来。它们正在跳跃搜索着,想要弄清楚猎物的去向。

只听见“噗”的一声,从草墩上飞起了一只长嘴沙锥,那声音就像皮鞋从泥地里拔出来一样。它低低地飞行着,迅速而又曲折地前进。

我瞄准它开了一枪。可是它还在往前飞。只见它打了个盘旋,然后伸直两腿,落在离我不远的一个草墩上。它站在那里,又长又直的鸟喙支到地上,好像一柄利剑。

离得这样近,而且老老实实地待着不动,我倒不好意思去打它了。

这时,杰姆和鲍依已经跑过去了,它们把鸟又撵出来了。我开了一枪,又没打中!

真糟糕!我打猎都有30年了,至少打过几百只沙锥,可这下子见到它飞起来,却心里有些发慌。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既然没打中,就只好去找琴鸡了,不然塞索伊奇看到我打的野禽,要笑话我,瞧不起我的!

对于城里的猎人来说,沙锥是最好的野味,可是农村的人根本就不把它放在眼里。这么一丁点大的鸟,算得了什么?

从高冈后面的某个地方,传来了塞索伊奇的第三声枪响,这会儿,他大概已经打到五千克的野味了吧。

我涉过小溪,爬上陡峭的斜坡,在这里居高临下。在西边很远的地方,有一片被砍伐过的林中空地,再往后便是燕麦田……喏,那不是拉达一闪而过的身影,那不是塞索伊奇吗?

看啊!拉达站住不动了。

塞索伊奇走了过去,放枪了。砰,砰,双管齐发!

他走过去捡猎物了,我也不该愣愣地站在这里了。

两只猎狗朝密林里跑去,如果我的狗进入密林,我就得顺着林中砍伐过的空地过去。空地那边很宽阔,鸟儿飞过的时候,没有遮挡物,很容易开枪,只需要叫狗把猎物往这边撵就行了。

鲍依“汪汪”地叫了起来,杰姆也跟着叫起来。

现在,我已经走到猎狗前面了,可它们还在磨蹭什么呢?对了,一定是有一只琴鸡。我了解琴鸡的脾气,它会往高处飞,引得猎狗老往前面跑。

特拉,特拉,哒,哒!果然,琴鸡冷不丁地冲出来,沿着空地一直疾飞而去。这是一只乌黑的琴鸡,跟煤炭一样黑。

我端起猎枪,瞄准了,双管齐发地开了一枪。它却拐了个弯,消失在高大的树木后面了。难道又没打中?不会吧,我似乎瞄得挺准的……我打了个呼哨,唤回了两条猎狗,走进琴鸡消失的那片林子里。我找了一阵子,猎狗也跟着我找,可是一无所获。唉,真是叫人懊恼,今天真是个倒霉的日子!可有什么好抱怨的呢?猎枪是地地道道的,子弹也是亲手装上的。

我应该再试试看,也许到了小湖那边,就能时来运转。

我又回到空地上。离这里约500米的地方,就是小湖。这时,我的情绪低落极了,两条猎狗也不知去向,怎么喊都不回来。

随它们便,我一个人去算了!

正在这时,鲍依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我训斥它说:“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是猎人,我是助手,只管替你开枪是不是?那好吧,你把枪拿去,自己去打吧!怎么,不会吗?喂!你干吗四脚朝天地躺着,是想道歉吗?瞧你这样子,以后要听话才行!总而言之,你们这些短腿猎狗都是笨蛋,长毛大猎犬才不像你们,它们会指引猎物的方向……要是带拉达出来打猎就省事多了,我也能够百发百中。飞禽在拉达面前就像被绳子拴住一样,打起来一点不费劲!”

这时,在前面一棵树的后面,闪现出银色的湖水。看到湖,我那颗猎人的心又充满了新的喜悦和希望。湖边长满了芦苇。鲍依一下子就跳进水里,向前游着,把高高的绿色芦苇碰得左右摇晃。鲍依叫了一声,一只野鸭随之从芦苇丛里飞了出来,嘎嘎地叫着。

我开了一枪,野鸭刚飞到湖心的上空,就被我打中了。它的长脖子耷拉了下来,“啪嗒”一声落进了水里,肚皮朝天地躺在水面上,两只红掌对着天空乱舞。

鲍依朝它游了过去,准备咬住那只野鸭。可是野鸭突然钻进水里,不见了。

鲍依被弄得一时摸不着头脑,野鸭去哪里了?它在那里转来转去,可是野鸭还没出现。

突然,狗也钻进水里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它不会被什么东西给缠住,沉到湖底了吧?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野鸭浮出水面,慢慢地向湖边游了过来。它游泳的姿势可真特别,侧着身子,脑袋浸在了水里。啊!原来是鲍依把它衔在嘴里呢。真了不起,它竟然钻进水里,把猎物叼回来了。

“枪法不错啊!”身后传来了塞索伊奇的声音。他悄悄地从我背后走过来了。

鲍依游到草墩旁边,爬上去,抖了抖身子,放下野鸭。

“鲍依,真不害臊!马上把猎物叼到我这里来!”

真是的,它懒得理我!

这时候,杰姆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它来到草墩旁边,冲着儿子怒吼了一声,衔起野鸭,给我送了过来。接下来,它抖了抖身子,又跑到灌木丛中去了。它从灌木丛里叼出了一只死琴鸡,这可真是个意外!难怪它半天没露面,原来是在林子里找琴鸡啊!也说不定,它是在追那只被我打伤的琴鸡,找到后,又一路衔着它跑了500米路,才赶到这里来。

有了这两条猎犬,在塞索伊奇面前,我感到多么的自豪啊!

真是一条忠实的老狗,任劳任怨地为我服务了11个年头,从来都没有偷懒!可是狗的寿命是很短暂的,这大概是它最后一次陪我在夏天打猎吧!以后,我还能找到这样忠实的朋友吗?

我在篝火边喝茶的时候,这些念头一股脑儿涌了上来。身材矮小的塞索伊奇,手脚麻利地把他的猎物挂在白桦树枝上:两只小琴鸡和两只沉甸甸的小松鸡。三条狗围着我们蹲着,六只眼睛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那副馋嘴的样子似乎在告诉我们:是不是该分一块肉吃吃?

当然会给它们奖赏的。这三条狗都是好样的,干活干得漂亮,没让人失望!

时间已经到了晌午。白杨树的叶子在抖动着,发出一阵阵窸窣声。这真是个美好的时刻!

塞索伊奇坐在那里,漫不经心地卷着纸烟,似乎在沉思什么。看来,我马上可以听到他打猎生涯中有趣的事情了!

打新出窝的鸟儿,现在正是时候。每个猎人都费尽了心思,猎取那些警觉的鸟。不过,如果猎人没有事先了解野禽的生活习惯,单凭聪明的脑袋瓜子,还远远不够。

怎样打野鸭

猎人们早就注意到,一旦小野鸭学会了飞行,大大小小的野鸭们就会成群结队地飞起来。一昼夜间,它们会搬两次家,从一个地方飞到另一个地方。白天,野鸭们躲在芦苇丛里休息,睡觉,等到太阳落山了,它们便从茂密的芦苇丛中钻出来,飞走了。

猎人在这里守候着,他知道野鸭们会到这里来,于是便在田里等候。站在岸边的他面朝水面,遥望日落,把身体隐藏在灌木丛里。

夕阳落下去的地方,霞光把天空染成火红的一片,好似一条宽大的红绸。明丽的晚霞托起一群群野鸭的黑影,它们朝猎人这边飞了过来。猎人很容易瞄准,躲在灌木丛中的他出其不意地放了几枪,几乎没有失手的时候。他放了一枪又一枪,直到天色变暗才停下来。

夜里,野鸭们在麦田里找东西吃。早上,它们又飞回芦苇丛里了。

猎人早就在它们的必经之路埋伏着,准备好了呢!现在,他面朝东方、背朝水面地站在那里。一群接一群的野鸭,径直朝他的枪口飞了过来。

猎人的助手

一群小琴鸡在林中空地上觅食。它们只是贴着林边走,以免发生意外。一旦碰到危险,它们就会立刻逃回林中。

它们在那里啄浆果吃的时候,一只小琴鸡突然听见草丛里发出沙沙的响声,抬头一看,只见草丛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兽脑袋。那只兽耷拉着厚厚的嘴唇,颤抖不已,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伏在地上的小琴鸡。

小琴鸡蜷成了一个小绒球,两只眼睛和兽眼对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要那只兽向前挪动一步,小琴鸡就会张开有力的翅膀,朝旁边一闪,飞到天空上去。那意思显然是说:“有本事就来天上捉我吧!”

时间过得真慢,那只野兽一直没有动弹,只是警觉地盯着蜷成一团的小琴鸡。小琴鸡也不敢轻举妄动,它没能飞起来。

突然有人一声令下:“出击!”

听到这声号令,那只兽扑了过来。小琴鸡慌忙扑腾着翅膀,箭一般朝森林灌木丛那边飞去。

“砰”的一声,火光闪过之后,森林里冒出了一股烟雾。小琴鸡头朝地,从半空中栽了下来。猎人走过去,拾起刚打到的猎物,吩咐狗继续往前走。

“轻一点,不要惊动它们!拉达,好好搜一搜……”

在白杨树上

高大的云杉树黑黝黝一片,四周万籁俱静。此时,太阳已经落到了森林背后,猎人沉默无声地在直溜溜的树干之间,从容不迫地走着。

前面的一阵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声音就像有风闯入草丛一般。在他前方,是一片白杨树林。猎人停住脚步,四周再次寂静无声。不多久,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好像有无数的大雨点落在树叶上那样,“啪嗒,啪嗒,啪嗒”地响。

猎人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不让脚步发出声音。白杨树林已经很近了。

“啪嗒,啪嗒,啪嗒”地响了一阵,再次停止了。

隔着密密麻麻的树叶,猎人什么也看不清,于是便立在那里不动。现在,是比拼耐心的时候,看看是躲在白杨树上的那位,还是树下这位背枪的,能沉得住气。

有好一阵子,谁都没发出声音,这里静得连呼吸都能听见。

后来,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还是雨点那样的“啪嗒”声。

嘿嘿,这次你可露出破绽了!一个黑黝黝的影子蹲在树枝上,正用嘴去啄白杨树叶,树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猎人端起枪,仔细瞄准,开了一枪。那只没能沉住气的小松鸡,从树上掉了下来。

这样打猎是很公平的:要比隐藏技巧,要比谁的耐心更大,还要比谁的目光更敏锐一些,谁能率先发现对方!

不公平的狩猎——另一种狩猎方式

猎人顺着小径,在茂密的云杉树林间穿梭着。

“扑啦啦,扑啦啦!”就在他的脚边,突然飞出了一窝琴鸡,总共有八只,不,有九只呢!猎人还没来得及端枪,琴鸡们就已经躲进茂密的云杉树叶里去了,现在去找它们只会白费力气,就算你睁大眼睛去看,也无法洞悉它们的藏身之处。

猎人躲在了一棵小云杉的后面,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短笛,试着吹了吹。随后,他坐在一个小树桩上,把手指放在扳机上,腾出另一只手来吹短笛。

好戏马上就上演了!

琴鸡们藏在树丛里不出来,在琴鸡妈妈发出“可以了”的信号之前,小琴鸡们都躲得妥妥当当的,连翅膀都不会扇动一下。它们都乖乖地站在自己的树枝上。

“辟,依克,辟,依克!”信号传来了,意思是说:“可以了,飞出来吧!”

一只小琴鸡轻轻地跳到树下,仔细倾听妈妈是在哪里呼唤它的。

“辟,依克,辟,依克!特尔,特尔!”意思是说:“妈妈在这里,快过来吧。”

小琴鸡循着声音,跑到小径上来,一直朝小云杉后面的树墩那边跑去。

猎人开了一枪,然后再次吹响了那支短笛:“辟,依克,辟,依克!”那似乎在说:“没什么,危险过去了。”

又一只小琴鸡受骗上当,朝猎人奔了过来……

■本报特约通讯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