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现象
今天,我掘开雪地,检查那些一年生的草本植物。以往,它们只能生活一年,可是今年秋天我却发现,它们并没枯萎,哪怕已经到了11月,还有许多是绿色的!
长在乡村房前的雀稗草是活的,它的小茎纵横交错地铺在地上,叶子又小又长,粉红色的小花也不太起眼;矮矮的、会灼人的荨麻也是活的,夏天人们讨厌它给手掌戳出水泡,可现在看到它却挺愉快;蓝堇也是鲜活的,这种美丽的小植物经常出现在菜园里,长着微微分开的小叶子和细长的粉色小花,花朵的尖梢则是深色的。
这些一年生的草,如今都还健康地活着。即便如此,到了春天,它们也会被掩盖到泥土里,那么它们又何必这样在雪地下生活呢?对于这种现象,我还无法解释,需要好好打听清楚。
■尼·巴甫洛娃
森林里从来也不是死气沉沉的
寒风在森林里呼啸着,横行无阻,光秃秃的白桦树、白杨树以及赤杨树摇摇晃晃,沙沙作响。最后一批候鸟正匆忙地离开家乡。
苏联的夏鸟还没完全飞走,冬客就已经登门造访了。
鸟儿们拥有不同的习惯:有的飞向高加索、外高加索、意大利、埃及和印度过冬;有的鸟呢,则心甘情愿地在列宁格勒省区内度过冬天。在这里,它们很暖和,也能吃得饱饱的。
飞花
沼泽上赤杨的黑枝伸了出来,显得多么孤单、凄凉啊!树枝上没有树叶,地上没有绿草,懒洋洋的太阳从乌云背后露出脸蛋。
忽然间,许多五光十色的花儿,在阳光照耀下的沼泽地上飞舞起来。花儿大得出奇,有白的、红的、绿的,还有金黄色的。有的落在树枝上,有的粘在树皮上,有的掉落在地,有的却依然飘在空中,颤抖着鲜艳的翅膀。
它们开始用芦笛般的声音相互呼唤,从地面飞上树枝,从一棵树上飞到另一棵树上,从一片树林飞进另一片树林。它们是什么,又是打哪儿来的?
北方飞来的鸟
这些冬天的客人是从遥远的北方飞来的小鸣禽。它们中有红胸脯、红脑袋的朱顶雀,有烟灰色的太平鸟,有深红色的松雀,还有金绿色的黄雀,以及胖乎乎、胸脯鲜艳美丽的灰雀。苏联本地的黄雀、金翅鸟和灰雀,都飞到较暖的南方去了。上面说的这些鸟,都是在北方筑巢的鸟。现在北方冷极了,而这里却挺暖和的。
黄雀和朱顶雀吃赤杨子和白桦子。太平鸟和灰雀吃山梨和其他浆果。交嘴鸟喜欢松子和云杉子,它们都把自己的肚子填得饱饱的。
东方飞来的鸟
矮小的柳树上,突然开出了美丽的白玫瑰。这些白玫瑰在灌木丛中穿梭,在树枝上转来转去,用带有黑勾爪的细长脚爪,东抓西扒。花瓣似的白色翅膀,在空中忽闪着。空中荡漾着轻盈、和谐的啁啾声。
这是山雀,是白山雀。
它们不是从北方飞来的,而是从东方,从风雪咆哮的西伯利亚,越过山峦耸立的乌拉尔区,飞到这里来的。那里早已是冬天,深雪早已把矮小的山水杨树埋起来了。
该睡觉了
大片的乌云挡住了太阳,空中落下湿漉漉的灰色雪花。
一只肥胖的獾,气喘吁吁地哼唧着朝洞穴走去。它心里很不痛快:森林里又泥泞,又潮湿,该钻到地下,钻进干燥整洁的土洞去睡觉了。
羽毛蓬松的林中乌鸦——噪鸦在丛林里打起架来。湿漉漉的羽毛,闪烁着咖啡色的光,它们大声叫着。
林中一片寂静。灰色的雪花沉甸甸地落在发黑的树木、褐色的土地上。地上的落叶,在逐渐地腐烂。
雪越下越大。现在变成了鹅毛大雪,大雪把黑色的树枝和大地掩盖在下面。
列宁格勒省的那些河流:伏尔霍夫河、斯维尔河和涅瓦河,受到严寒的侵袭后,先后都封冻住了。最后,芬兰湾也冻冰了。
最后的飞行
11月的最后几天,寒风把雪卷成了堆。突然间,天气又转暖了。起初,雪还没有化,早晨我去外面散步,看见雪地上、灌木丛中和林间路上,都飞舞着黑色的小蚊虫。
它们有气无力地从灌木丛里升起来,飞了一个半圆圈,又侧着身子落在雪地上。午后,雪就渐渐消融了,树枝上啪嗒啪嗒地掉下融雪来。你一抬头,融化的雪水滴落进眼睛里;或许,一团又冰又冷的雪尘,也会洒落到你脸上。这时候,往往会有成群结队的小蝇子不知从哪里飞来。小东西飞得很低,贴近地面,还真起劲呢。
到了傍晚,天气又变得寒冷了。小蚊虫和小蝇子都藏起来了。
■森林通讯员
貂追松鼠
居住在北方的松鼠,果球不够吃了,于是便跑到这边的森林里来。分散在森林各个角落的松鼠们,用后爪抓住树枝,拿前爪捧着松果啃。
突然,一个果球从一只松鼠的前爪里滑脱下来,落到雪地上。它舍不得放弃果球,于是尖叫着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最后蹦到地面上了。它在地面上蹦着,跳跃着,突然看到一个枯枝堆里露出一双凶恶的小眼睛和一团黑乎乎的皮毛……松鼠顾不上拾果球,它赶忙蹿上树,顺着树干往上爬。眼看松鼠要逃走,貂从枯枝堆里跳了出来,跟在后面撵。等到貂爬上树干的时候,松鼠已经站在树梢上了。
貂想要爬上松鼠站的树梢,可是松鼠又跳到另外一棵树上。貂缩起它那蛇一般窄细的身子,脊背弯成弓,也跟着跳了过去。松鼠在树干上灵活地飞奔,可貂比它更灵活,眼看松鼠跑到了树顶,没地方可跑了,而貂就快撵上它了。
现在,该怎么办?下面是地,上面是貂。没时间考虑了,松鼠一下子就跳到地上,开始往另一棵树上跑。
松鼠一落到地上,就不是貂的对手了。貂三两步就追上了松鼠,把它扑倒在地上。
会施诡计的兔子
半夜,一只灰兔悄悄地溜进了果园里。小苹果树的皮可真甜啊,临近清晨的时候,它已经啃坏了两棵。雪从它的头顶上落了下来,可它毫不理会,只是一个劲地又啃又嚼。等到树林里的公鸡和狗都叫了好几遍,兔子才清醒地意识到,要赶在人们起床之前逃回森林。周围一片雪白,兔子那棕灰色的皮毛就显得格外抢眼,它真是羡慕那些白色的兔子,它们都有天然的保护色呢!
这夜的初雪并不冷,这只灰兔一路跑,一路在雪地上留下一长串脚印:后腿留下的脚印是直直的,前腿留下的则是小圆圈。在这温暖的雪地上,清晰地印出了它的每一个脚印。
灰兔越过田野,进入森林的时候,脚印也紧随着它。它本想在美餐之后躺在灌木丛里打盹,可是脚印却暴露了它的行踪,于是它便施展计策,把自己的脚印弄乱。
这时,果园的主人已经从睡梦中醒来,走进果园一瞧,我的天啊!两棵漂亮的小苹果树都被啃掉了皮!他瞅了一眼面前的雪地,认出了兔子的小脚印,于是举起拳头,大声嚷嚷着:“等着瞧,我要拿你的皮来补偿我的损失!”说完这句话,他回到屋里,往枪膛里填塞满子弹,然后踏雪走出果园。
瞧,兔子就是从这里跳过篱笆,逃到森林里去的。一进森林,脚印就围绕在灌木丛周围,你的诡计可骗不了我,我能弄明白的!喏,兔子绕着灌木丛跑了一圈,然后横穿过自己的脚印,这是它的第一个圈套。再看这边,它又在动坏脑筋,施展了第二个诡计。
主人跟踪脚印,很容易就绕开了前两个圈套,然后把枪端好,准备随时射击。突然,他站住不动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脚印突然中断了?周围只有平坦的白雪,就算兔子蹿过去,也该留下一点痕迹呀!
主人弯下腰,仔细去看那些脚印。哈哈!原来这又是兔子的诡计,走到这里之后,它又顺着自己的脚印原路返回,而且每一步都踏在原先的脚印上面。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分辨出这双重脚印。
主人顺着脚印往回走,不知不觉间又回到田野里来。
这么说,他判断错了,有一个诡计还没被识破。他转过身,来到双重脚印中断的地方,再往前,脚印又是单层的了。没错,兔子就是从这边逃跑的!
果然,兔子正是从这里越到灌木丛里的,这一回,它该无计可施了吧!
躺在枯枝下的兔子在梦中听见窸窣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它竖起耳朵,抬头看见两条穿着长靴的腿和一柄黑色的、几乎快要触碰到地面的长枪。它悄无声息地从隐蔽藏所里钻出来,如箭矢一般钻到枯枝堆后面去了。它那短小的白尾巴,不过在灌木丛中闪了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主人没能找到兔子,只好悻悻而归。
新来的强盗
森林里,如今又出现了一个夜间强盗。然而我们不容易见到它,因为夜间漆黑,很难发现,而白天又不能把它从积雪中分辨出来。它是北极地带的居民,身上服装的颜色和终年不化的白雪一致。
我说的是来自北极的雪鸮。它的个头跟猫头鹰相差无几,只是比它力气小一些,它以各类小鸟为食,也吃耗子、松鼠和兔子。
雪鸮的故乡是苔原地带,那里现在可冷得要命,找不到食物。饥饿把雪鸮逼到外地来,于是它就到这里来越冬,等到春暖花开时再回故乡。
啄木鸟的打铁铺
在菜园后面,矗立着许多老白杨树和老白桦树,还有一棵很老的枞树。枞树上挂着许多果球,一只五彩斑斓的啄木鸟飞了过来。
啄木鸟落到树枝上,用长嘴啄下一个果球之后,把果球塞进一条树缝里,再用嘴啄它。它把果球里的子啄出来,然后就把球果扔掉,又去采另一枚球果。它把第二枚球果照先前那样塞进树缝,又采来第三枚……它像这样一直忙到天黑。
■森林通讯员
问问熊吧
为了躲避寒冷,熊喜欢把自己过冬的住宅安置在低处,安置在沼泽地或是茂密的云杉树林里。不过,让人费解的是,如果这年常有融雪的天气,那么所有熊都会爬上小山丘、小山冈上去。这件事已经被世世代代的猎人证实过。
其实道理很简单,熊害怕融雪天,因为一旦雪水融化,又被夜晚的寒气冻成冰,就会把熊身上的皮毛冻成冰板。那时熊就没心思睡大觉了,只好爬起来,满森林地晃悠,以免因体温过低而冻僵。如果熊不能正常地进入冬眠,储藏在体内的热量就会很快消耗殆尽,而在冬天,熊又找不到吃的来补充能量,可想而知,融雪天实在糟糕,它不得不爬到高处安家,以免皮毛被雪水浸湿。
不过,熊是根据什么来判断气候的变化,知道这年的冬天是否会融雪呢?为什么早在秋季的时候,它就已经找准了做窝的位置?关于这些,一时还没结论,如果你碰巧在熊洞口撞见一头熊,那么就问问它吧。
按计划伐木
古老的苏联有句谚语:“森林是魔鬼,在林子里干活,离与魔鬼见面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古时候,伐木工的劳动是艰苦的,手持斧头的他们对待树木就像对待魔鬼一样,得使出所有气力才能砍倒。那时还没有锯子,它是18世纪的发明。
那时的人们,要有无尽的勇气、毅力和强健的体魄才能在冰天雪地、狂风怒吼的时候用斧头砍树,他们白天只穿着一件单衣,夜晚在没有烟囱的小屋里或是小草棚里睡觉,只能靠外套御寒。
到了春天,伐木愈加辛苦,那些冬天被砍伐的木材都要运往河边。等到河水解冻之后,他们要把圆滚滚的沉重木材推到水里,再请河流母亲把它们运走。河流途经哪里,那里的人们就要感激它,用这些顺流而下的木材在河流两岸兴建新兴城市。
如今的情况和过去完全是两码事,“伐木工”的意义已经完全改变了。人们放倒大树,砍下树枝的时候,已经不需要斧头了。机器代替了简陋的伐木工具,而森林里的道路也会被机器开辟,铺平,变成运送木材的理想通道,那些履带拖拉机就有这样的本事!
这个沉重无比的钢铁巨人听从人们的指挥,闯入无法通行的密林时,就像割草那么容易。它轻而易举地放倒了百年大树,把它连根拔起,放在道路两旁,然后再推开躺在地上的树,把地面铲平,修好运输的道路。
装载在汽车上的流动发电站,在这条道路上来回行驶,工人们手握电锯走到树前,毫不费力就用尖利的钢锯切开了坚固的木头,就像切黄油那样容易。只不过半分钟工夫,电锯就把直径半米的粗树干给锯穿了,而这棵树有百年高寿呢!
把方圆100米以内的树木都锯倒之后,汽车又把发电站载到前面去。然后,由一辆强大的运树机抓起这些巨树,把它们拖到木材运输路上。巨大的运树牵引机会沿着这条路,把木材拖到一个敞篷车旁边。敞篷车会装载几千立方米的木材,驶往火车站或河码头的木材厂。在那里,人们会把木材加工、整理成圆木、木板和用来造纸的纸浆木料。
在现代,借助机器力量开采的木材,会被运往遥远的草原山村、城市和工厂,运送到一切需要木材的地方去。
每个人都知道,在这样强大的技术力量下,要按照非常严格的计划来采伐木材,不然,我们的林区,会很快变成荒漠。依照现代科技力量很容易就可以把森林开采殆尽,可将荒原变成森林的过程却是相当漫长的,要几十、几百年之后才能成林呢!
如今,在苏联开采过树木的地方,都栽上了名贵的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