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狩猎

7 狩猎

带上小旗子打狼

有几匹狼经常在村庄的附近出没,一会儿拖走了一只小绵羊,一会儿又拖走了一只大山羊。这个村庄里没有猎人,于是大家只好去城里请猎人来帮忙。

就在当天晚上,从城里赶来了一群士兵,他们个个都是打猎的好手。与他们同来的是两辆载货的雪橇,上面装载着笨重的卷轴,卷轴上面缠着绳子,中间仿佛驼峰似的,高高地隆起来。绳子上系着小红旗,每隔半米就系着一面。

察看雪地上的脚印

他们向当地的农民了解了事情经过,得知狼是从哪里来到村庄的,随后又去察看狼留下的脚印。那两辆载着卷轴的雪橇,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狼的脚印连成一条笔直的线,从村庄里出来,穿过庄稼地,一直通向树林深处。粗略一看,似乎只是一匹狼的脚印,可是那些有经验的、善于辨别兽迹的人却持有不同的意见,他们知道有一窝狼从这里经过。

猎人们追踪狼迹进了树林,才判断出这是五匹狼的脚印。猎人们仔细观察了一番,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匹母狼,它的脚印窄窄的,步距较小,脚爪留下的槽是斜着的,通过这些特征可以断定它是一匹母狼。

经过仔细勘察之后,他们分成两组出发,乘上了雪橇,围着树林绕一周。

他们并没在周围发现狼从树林里离开的脚印。由此可以判断出,这窝狼依然隐蔽在树林里,要赶紧展开围捕工作。

包围

每组猎人带了一个卷轴,他们开始赶着雪橇缓缓前进。卷轴一路旋转着,人们放出卷轴上的绳子,后面还有人跟着,把放出的绳子缠在树干或树墩上。这样,绳子上的旗就悬挂在半空中,离地大约有0.35米的距离。红色的小旗子迎风飘舞起来。

等到这项工作完成之后,两组猎人又在村庄附近集合了。现在,他们已经把整个树林都用带有小旗子的绳子围了起来。

他们嘱咐集体农庄的人们,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要起身。随后,他们便回去休息了。

夜晚

那天晚上,皓月当空,寒风凌厉。

母狼从梦中醒过来,站起身子。公狼跟着站了起来,今年刚出生的三头小狼崽也跟着父母站了起来。只见周围是密不透风、黑魆魆的树林,一轮清冷的明月正挂在茂密的云杉树梢上,就像即将下山的夕阳一样带着一圈光晕。

狼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太饿了,真难受啊!

母狼抬起头,对着月亮悲凉地嚎叫,公狼也跟着它凄凉地叫了起来。小狼也学着它们的父母发出尖细的叫声。

村庄里的家畜一听见狼嚎,都吓破了胆:牛在哞哞地叫着,羊也发出咩咩声。

母狼迈步向前行走,公狼和三匹小狼跟在后面。

它们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后面一匹狼的脚正好踩在前面一匹狼留下的脚印上。它们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列队穿过树林,一直朝村庄那边走去。

突然,母狼停住了脚步。公狼也随之停住了。最后,小狼也停住了。

母狼那双敏锐的眼睛凶巴巴地、惶恐不安地闪烁着。它那敏感的鼻子似乎嗅到一股红布散发出的、又酸又涩的味道。它发现前面林子边的灌木丛上,挂着许多黑糊糊的布片。

母狼年纪稍长,在生存竞争中积累了不少经验,不过这样的阵势它也是第一回碰到。但有一件事它很清楚:有布片的地方,就一定有人。谁知道呢,也许他们这会儿正埋伏在田里守候着它们自投罗网呢。

母狼心想:还是往回走吧。

它掉转身子,连蹿带跳地跑回到树林深处。后面紧跟着公狼和三匹小狼。

它们迈着大步,穿越整个树林,来到树林的另一边,再次停住了脚步。

又是那些布片!依然挂在那里,好像一条条吐出来的长舌头。

于是,这群狼在树林里东奔西突,一次次穿过树林,从这里跑到那里。可是,不论是这边,还是那边,到处都挂满了布片儿,任何地方都没有出路。

母狼觉得情形不妙,危险就在附近,赶紧逃回密林,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公狼和小狼也都跟着它躺了下来。

看来,它们今晚逃不出这个包围圈了。那就只能挨饿了!谁知道那批人打的什么主意。

真冷呀!肚子饿得咕噜噜地叫。

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村庄里的两支队伍就出发了。

其中一队人数比较少,都是佩带枪支、披着灰色长袍的猎人。之所以穿灰衣裳,是因为冬季其他颜色的衣裳在树林里都太容易被发现。他们围着树林走着,把绳子上的小旗子悄悄地解了下来,然后在灌木丛后分散开,排成一字长蛇阵。

人数较多的那一队是集体农庄的人。他们手里拿着木棒,在田里耐心等待着。只听到指挥员的一声号令,他们采取了行动,一边高声喊着一边走进树林。他们还不停地用木棒敲击两旁的树干。

围攻

正在密林深处打盹的狼,被从村庄方向传来的喧哗声吵醒了。

母狼一跃而起,向与村庄相反的方向逃去,公狼和小狼紧随其后。

它们竖起脖子上的鬃毛,夹紧了尾巴,两只耳朵向后贴着,眼睛里直冒火光。

等它们来到树林边,一块块火焰似的红布片又出现在眼前。狼已经感到了危险的到来,它们转身往回逃窜!

呐喊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听得出,有大批人正在包围它们,木棒敲得树林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狼吓得又往回逃窜,鬃毛竖得更直,尾巴夹得更紧,眼睛里冒出火光。

再次来到了树林边时,这里竟然没有红布了。

狼的恐惧不禁瞬间消失了,快往前跑!

于是,这窝狼恰好冲着已经等候了大半天的猎人们跑了过来。

从灌木丛后喷射出一道道火光,枪声频频地响了起来。公狼猛地蹿了个高,又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小狼们满地打滚,尖声怪叫。

士兵们的枪法很准,小狼一只也没逃脱,只有老母狼不知去向,谁也没有注意到它是什么时候溜走的。

打这之后,村庄里再也没有牲畜失踪了。

猎狐人

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是需要有好眼力的。就拿猎狐狸来说吧,有经验的猎人只要看看狐狸留下的脚印,一切都胸有成竹了。

在一个刚刚下了初雪的冬季的早晨,塞索伊奇走出家门,远远地看见田里的雪地上有一串狐狸的脚印,清清楚楚,整整齐齐。这位小个子的猎人不慌不忙地走到脚印旁边,弯下腰,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又沉思了一会儿。随后,他卸下滑雪板,一条腿跪在滑雪板上,把一根指头弯起来,伸进狐狸留下的脚印里,横着比量了一回,又竖着比量了一回。接下来,他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套上滑雪板,沿着脚印一直向前滑去,一路紧盯着脚印看。他一会儿钻进灌木丛,一会儿从里边又钻出来,接着滑到了一片小树林边,从容不迫地围着小树林滑了一圈。

他刚从林子里头钻出来,就以最快的速度滑回村庄了。他乘着滑雪板前进,就好像小鸟在空中飞翔,是那样轻盈。

冬季的白昼是很短暂的,而他仅仅在察看脚印上花费的时间,就足足有两个小时。但是塞索伊奇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逮住这只狐狸不可。

现在,他走向我们这里另外一个猎人谢尔盖的家。谢尔盖的母亲从屋子里的小窗内一看到他,就走了出来,并开口告诉他说:“我儿子没在家,也没告诉我去哪里了。”

塞索伊奇明白老太太没说实话,于是笑了笑,说:“呵呵,我可知道他正在安德烈家里呢。”

塞索伊奇离开之后,果然在安德烈家里找到了两位年轻猎人。

塞索伊奇刚一进屋,里面的两个人就停止谈话,满脸尴尬。即使这样,也瞒不过他。谢尔盖甚至从板凳上站起来,试图用自己的身子遮住一个卷着红旗的大卷轴。

“行啦,小伙子,别再遮遮掩掩的了。”塞索伊奇单刀直入地说,“昨天夜里,星火农场里的一只鹅被狐狸偷走了。至于说狐狸现在躲在哪里,我也很清楚。”

听了这番话,两位年轻猎人不禁暗暗吃惊。就在半个钟头以前,谢尔盖还在附近碰到一个星火农场里的熟人,听他说就在昨天夜里,他们村庄养的一只鹅被狐狸给拖走了。谢尔盖听说后,立即过来通知他的好友安德烈。他俩正在商量着怎么找那只狐狸,怎么先下手为强把它逮住,免得被塞索伊奇抢先一步。谁知道塞索伊奇无处不在,而且比他们还更早了解情况。

过了一会儿,安德烈总算打破沉默,说:“究竟是哪个多嘴的娘们,把消息传出去的?”

塞索伊奇冷笑了一声,说:“那些多嘴的娘们恐怕一辈子也搞不明白这些事。我是根据狐狸留下的脚印判断出来的。现在,我来给你们讲讲,这是一只诡计多端的老公狐,它的脚印挺大,而且圆圆的,印得清清楚楚,所以它个头儿也应该很大,走起路来不像小狐狸们那样胡乱踩雪。它拖着一只鹅,从星火农场里跑出来,拖到一处灌木丛里,把鹅吃光了。我已经找到那个地方了。这只公狐狸很诡异,身子又胖,毛皮又厚实,那张皮可值钱了!”

谢尔盖和安德烈听了,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

“怎么?难道单凭那些脚印你就可以知道这些吗?”

“当然!如果这是一只瘦弱的狐狸,吃得半饥不饱的,那它身上的毛皮就又薄又稀,没有光泽。而老狐狸就不同了,它生性狡猾,总是不愁吃喝,把自己养得肥肥胖胖,它的毛皮又厚又硬,油光铮亮。那张皮一定值很多钱!另外,饱狐狸和饿狐狸的脚印也不一样!饱狐狸走起路来步子轻巧,好像猫一般灵巧,后脚踩在前脚的脚印上,一步是一步,整整齐齐的一行。让我来告诉你们吧,在列宁格勒毛皮收购站,人家会出大价钱抢着买那样的一张毛皮!”

塞索伊奇一口气说了许多。谢尔盖和安德烈又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一起走到墙角,小声嘀咕了一会儿。事情完毕之后,安德烈对塞索伊奇说:“好吧,塞索伊奇,咱们开门见山吧,你是不是来找我们合作的呢?我们没意见啊!你瞧,其实我们也听到了风声,这不,连小旗都准备好了。我们本来想赶到你前面的,可是没有成功。那么现在大家就一言为定,咱们合伙干吧!”

“第一次围攻,打死算你们的。”小个子猎人塞索伊奇大大方方地说,“如果让它逃脱,就甭想再来第二次围攻了。这只老狐狸应该不是我们本地的,只是恰好路过这里,因为咱们本地的狐狸,没这么大个头的。它听见一声枪响,就会立即逃得无影无踪,费尽脑汁找两天也别想找到它。小旗子也最好留在家里,老狐狸可狡猾着呢!它大概被人围猎了许多回,每一次都能安然无恙地溜走。”

可是,两个年轻的猎人却坚持要带小旗子。他们说,还是带着旗子稳妥些。

“好吧!”塞索伊奇点了点头,说,“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行动吧!”

谢尔盖和安德烈立刻准备起来,扛出两个卷小旗儿的大卷轴,拴在雪橇上。趁这工夫,塞索伊奇跑回家去了一趟,换了套衣裳,又找来五个年轻的庄员,叫他们帮忙赶围。

这三个猎人都穿上了短皮大衣,套上了灰罩衫。

“我们这是去打狐狸,不是打兔子。”半路上,塞索伊奇提醒他们说,“兔子是有点糊里糊涂的,可是狐狸呢,嗅觉要比兔子的灵敏得多,眼睛也尖得出奇。只要它看出哪怕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就逃得无影无踪!”

大家跑得很快,眨眼工夫就到了狐狸藏身的小树林。这一伙人在这里分散开来:赶围的人站好了地方;谢尔盖和安德烈带了卷轴,往左绕着小林子走,一路走一路挂起小旗;而塞索伊奇则带了另外一个卷轴往右边走。

“你们可要留点神啊,”分手以前,塞索伊奇再次提醒他们说,“看看有没有走出树林的脚印,别弄出声响。老狐狸狡猾着呢!它只要听到一点儿动静,马上就会采取行动。”

过了一会儿,三位猎人在小树林那边碰头了。

“都准备好了,”谢尔盖和安德烈说,“我们仔细检查过了,没有走出林子的脚印。”

“我也没看见。”

他们留下一段约有150来步宽的通道,这里没挂小旗子。塞索伊奇叮嘱两个年轻的猎人最好站在什么地方守候,他自己又踏上滑雪板,悄悄地滑回赶围的人们那边去了。

过了半个钟头,围猎开始了。六个人分散开来,形成一道半圆形的狙击线,朝小树林里包抄过去,不住地互相低声呼应,还用木棒敲打着树干。塞索伊奇走在中间,不时地指挥和调整这道狙击线。此时的林子悄然无声,人们的身体擦过树枝时,从树枝上无声无息地落下一团团松软的积雪。

塞索伊奇紧张地等待两个青年猎人的枪声,虽然这两人是他的老搭档,可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里很少有那样的公狐狸,对此,经验丰富的老猎人深信不疑。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再也碰不到这样的狐狸了。

他已经走到了小树林的中间,可还没有听见枪声。

“这是怎么了?”塞索伊奇一边从树干间走了过去,一边提心吊胆地想,“狐狸早该跑出来,蹿上通道了。”

现在走到树林边了。安德烈和谢尔盖从他们藏身的那几棵小云杉后面走了出来。

“没有吗?”塞索伊奇问道。他不再压低声音了。

“没看见。”

塞索伊奇一句话也没说,就开始往回跑,他要去检查一下包围线。

“喂,快到这边来!”几分钟后,传来了他气鼓鼓的叫声。

大家都走到他跟前来了。

“亏你们还是追踪兽迹的猎人呢!”小个子恶狠狠地瞪着两个年轻猎人,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们自己看,这是什么?还说没有出林子的脚印!可这是什么?”

“这是兔子的脚印。”谢尔盖和安德烈异口同声地回答说,“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刚才我们包围的时候,就发现了。”

“那兔子脚印的里头呢?兔子脚印里头是什么?你们这两个傻瓜,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这只狐狸可狡猾了!”

在兔子长长的后脚印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出,还有另一种野兽的脚印:比兔子的后脚印圆一些,也短一些。两个年轻猎人在那里瞧了半天才弄明白。

“狐狸为了不让人发现它的脚印,会常常踩着兔子脚印走,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塞索伊奇一个劲儿发火,“你们自己看,它一步是一步,每一步都踩在兔子的脚印上。你们这两个睁眼瞎,就是因为你们,白白浪费多少时间!”

塞索伊奇吩咐把小旗子留在原来的地方,自己先沿着脚印跑了过去。其余的人都默默地紧跟在他身后。走进了灌木丛,狐狸脚印就跟兔子脚印分开了。这行脚印很清晰,只是绕来绕去的,狡猾的狐狸绕出了好多花样,他们沿着这样的脚印走了好半天。

阴冷的冬季白昼就要结束了,太阳挂在淡紫色的云上,暗淡无光。大家都垂头丧气地想,这一天就白白地过去了,体力也白白浪费了。大家脚上的滑雪板都变得沉重起来。

就在这时,塞索伊奇突然站住不动了。他指着前面一片小树林小声说:“老狐狸在那边,前面五千米都是田野,光秃秃的,没有树丛,也没有溪谷,就像白布一样。狐狸要跑过这样一大块空旷的地方,很容易暴露目标。我敢拿脑袋打赌,它就在那边!”

两个年轻猎人一下子振作起来,放下肩上的枪。

塞索伊奇吩咐安德烈和三个赶围的人,从小树林右面包抄过去;谢尔盖和另两个赶围的人,从小树林左面包抄过去。大家同时走进了小树林。等他们都走了以后,塞索伊奇自己悄悄地溜到林子中间。他知道,那里是一小块空地,老狐狸绝不会待在这没遮掩的地方。但是,不论它从哪个方向穿过小树林,都一定会经过这块空地。

在这块空地中央,有一棵高大茂密的云杉,旁边有一棵枯死的云杉树,倒在它那粗大茂密的树枝上。塞索伊奇突然想到一个主意,那就是顺着倾倒的枯云杉树爬到大云杉树上去。这样,居高临下,不管老狐狸往哪儿跑,都可以看得见。空地周围只有一些矮小的云杉,再就是光秃秃的白杨和白桦,这里视野开阔。

但是,这位经验丰富的猎人很快又放弃了这个计划。他想,在他爬树的工夫,狐狸有可能就会跑掉了。而且,从树上放枪,也不方便。

塞索伊奇在云杉树旁停住脚步,站到两棵小云杉之间的一个树桩上,扣动了双筒枪的扳机,向四周张望着。

赶围人的呼喊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隔得老远都能听见。

塞索伊奇可以确信:那只非常值钱的、狡猾的老狐狸一定在这里,就在他旁边不远的地方,而且随时随地都可能现身。突然,他打了个冷战,一团棕红色的毛皮在树干间闪过,径直蹿到毫无遮掩的空地上去了,塞索伊奇差点儿就开枪了。

他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开枪:那不是狐狸,而是一只兔子。

兔子在雪地上停了下来,惊恐地抖动着长耳朵。

人们的呼喊声越来越近了。兔子跳进了密林,已经不知了去向。

塞索伊奇重新集中全部注意力,继续等待着。

突然,从右边传来一声枪响。是打死了,还是打伤了?

从左边传来了第二声枪响。

塞索伊奇放下了枪,心想:不是谢尔盖,就是安德烈,反正总有一个人把狐狸打死了。

没过多长时间,赶围人走到空地上来了。谢尔盖和他们在一起,满脸尴尬的样子。

“没打中?”塞索伊奇面色阴郁地问。

“它在灌木后头,没打中……”

“瞧你……”

“看,这不是嘛!”从背后传来安德烈嘻嘻哈哈的声音,“没让它逃走哦!”

年轻的猎人走过来,把一只打死的兔子扔在塞索伊奇脚下。

塞索伊奇张开嘴巴,没有说话。赶围的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三个猎人。

“好啊!运气不错啊!”塞索伊奇终于平静地说,“现在,大家都回去吧!”

“那狐狸呢?”谢尔盖问。

“你看见过狐狸吗?”塞索伊奇反问。

“没有,没看见。我打的也是兔子,在灌木后面,那样……”

塞索伊奇摆了摆手,说:“我看见了,狐狸被山雀抓到天上去了。”

大家走出了空地,塞索伊奇独自落在后面。此时,天还没有黑下来,雪地上的脚印还清晰可见。

塞索伊奇绕着空地慢慢走了一周,走几步,停一停。狐狸和兔子进入空地的脚印,清晰地印在雪地上,塞索伊奇仔细辨认着狐狸的脚印。不对,狐狸其实没有一步一步地踩着自己原来的脚印往回走,狐狸也没有这样的习惯。

出了这块空地,脚印就完全消失了,没看见兔子的,也没看见狐狸的。

塞索伊奇走到小树桩前,坐了下来,双手捧住头,思索着。突然,一个很简单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也许这只狐狸在空地上打了一个洞,躲进去了。这一点,刚才大家根本没想到。塞索伊奇抬头看了看,天已经黑了。在黑暗里,是找不到这个狡猾畜生的。

塞索伊奇只好回家去了。

野兽有时会给人出一些非常难猜的谜语,有些人就被那种谜语难住了。塞索伊奇可不是这种人。即使是自古以来民间传说中以狡猾著称的狐狸,也难不住他的。

第二天早晨,塞索伊奇又回到昨天狐狸失踪的那块空地上。现在,有狐狸走出空地留下的脚印了。

塞索伊奇沿着脚印走去,想找到他要找的那个狐狸洞。但是,狐狸的脚印却把他一直引领到空地中央来了。一行清晰整齐的脚印通向倾倒的枯云杉树,顺着树干上去,在茂盛的大云杉树的密密针叶之间消失了。那里离地约八米高,在一根粗树枝上面,一点儿积雪也没有:积雪被一只在这里睡过觉的野兽给擦掉了。

原来,昨天塞索伊奇在这里守候老狐狸的时候,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就躺在他的头顶上。如果狐狸这种动物会像人一样笑的话,那么,它一定会嘲笑小个子猎人的。经历过这件事情以后,塞索伊奇就坚信不疑地认为:既然狐狸会上树,那么它们也一定会在耍过人后,痛痛快快地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