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打大野兽狼和熊的最好的时机。
冬末的时候,也是一年中森林里饥荒闹得最严重的时候。饿坏了的狼放大胆子,成群结队地四处徘徊,寻找食物,甚至来到了村庄附近。至于说熊,有的还躺在洞里睡大觉,有的却已经在森林里肆无忌惮地游荡着。深秋的时候,一部分“游荡熊”曾经专靠啃尸体,拖家畜过日子,因为它们尚未作好冬眠的准备,冬天就已经来到眼皮底下。而另一些,则是在冬眠过程中受到惊扰,逃窜出来的熊。它们也会在外面游荡,不敢回到原先的洞穴里,也不打算重新给自己找巢穴。
猎“游荡熊”的时候,一定要穿上滑雪板,带上猎狗。猎狗在深雪里穷追不舍,一直到追上为止。穿着滑雪板的猎人要紧跟在猎狗后面,随时准备行动。
猎猛兽可不像打飞禽那么容易,经常会发生意外。有时猎人没捕获到猛兽,反而让猛兽给咬伤了。在列宁格勒省,也曾经发生过这类事情。
带着猪崽打狼
深更半夜,一个人到荒郊野外打猎是一件危险、鲁莽的事。很少会有人这样孤身闯入森林。但是某一天,偏偏出现了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他把一匹马套在雪橇上,用大麻袋装上一只猪崽,然后在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赶着雪橇悄悄地来到了村外。
村子周围常常有狼出没,农民们不停地抱怨着,竟然有如此胆大妄为的狼,都闯到村子里来了。
猎人很快偏离大道,静悄悄地赶着雪橇,沿着森林边缘,向荒地驶去。他一只手握紧缰绳,另一只手时不时地扯两下猪崽的耳朵。猪崽的四只脚被捆住了,躺在麻袋里,麻袋外面只露出个大脑袋。这只猪崽的使命是尖声怪叫,目的是把狼诱引出来。小猪的耳朵很娇嫩,被人轻轻一扯,就疼得要命!
果然,猪崽没让猎人失望,不多久,猎人就看到,林子里好像亮起了一盏盏绿色的小灯笼。小灯笼藏在黑黝黝的树干之间,不停地移动着,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在那边,那正是狼的眼睛发出的光亮。
受惊的马开始嘶鸣起来,随后向前狂奔。猎人好不容易才用一只手勒住马的缰绳,另一只手依然揪扯猪崽的耳朵。目前还不必紧张,狼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往雪橇上扑,因为上面还坐着人。然而猪崽的叫声却可以让狼暂时忘掉恐惧,肥嫩的小猪是多么诱人的食物啊!只要有一只小猪崽在狼耳朵边叫,狼就会把所有的恐惧都抛到九霄云外!
狼已经看清楚了:那边有个大麻袋,被一根长绳拴着,拖在雪橇后面,在坑坑洼洼的地上,一起一落地蹦跳着。麻袋里装满了干草和小猪粪,但是狼以为麻袋里装的就是小猪,因为它们已经听见了小猪的尖叫声,也闻到了小猪身上的气味。于是,狼群打定主意,甘愿为美餐冒一次风险,它们从林子里蹿了出来,一起朝雪橇扑了过去,一共有六条、七条,啊!一共有八条强壮凶残的大狼呢!
在空旷的田野里,从猎人的角度去看,会觉得它们个头挺大。皎洁的月光照射在狼的身上,使它们油光锃亮的毛更加耀眼,也使它们的个头显得大了不少。猎人松开小猪的耳朵,迅速地抓起枪。跑在最前面的那匹狼,已经追上那个跳动着的、装满干草的麻袋了。猎人用枪瞄准狼的肩胛骨下面,扣动了扳机。只见那匹狼在雪地上痛苦地来回翻滚着,猎人随即用另一支枪筒朝这匹狼又开了一枪。就在这时,马突然猛地向前一冲,这一枪打空了。
猎人双手抓住缰绳,拼命地把马勒住,不让它撒野。而那些狼已经趁机钻进了树林,跑得无影无踪了。在猎人面前,只剩下那匹躺在地上,正在垂死挣扎,用后脚胡乱刨着雪堆的狼。这时,猎人已经把马完全勒住了。他把枪和小猪留在雪橇上,自己走下雪橇,去捡死狼。
这天夜里,村里发生了让人震惊的事情:猎人的马竟然独自跑回来了,在他的雪橇上,还有一杆没装子弹的双筒枪和一只被捆着的嗷嗷乱叫的小猪。但是没谁见到猎人的踪影,也没有谁知道他身在何方。天亮以后,村子里的人到田野里去寻找猎人,等他们看到了雪地上留下的痕迹,就明白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时,猎人把打死的狼扛在肩上,朝雪橇走去。当他快走到雪橇跟前时,马突然闻到身后有一股狼的血腥味儿,吓得打了个哆嗦,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飞快地逃离了猎人。背着一匹死狼的猎人就这样被孤零零地留在了田野里。此时,他的身上连把刀都没有,枪呢,也留在了雪橇上。
与此同时,先前四处逃窜的狼逐渐镇定下来。它们又从森林里跑出来,一看到猎人,就把他包围了。
村民们在雪地上找到了人骨头和狼骨头。看来,那群嗜血成性的狼竟然把人和死掉的同伴一起吞到腹中。
以上这件不幸的事,是在60年前发生的。从那之后,再也没发生过狼吃人的事。狼,如果当时没有发狂,也没受伤,就算看见没带枪的人,同样也会害怕。
深入熊洞
另一件不幸的事,发生在一个猎人猎熊的时候。
一天,一位森林看守人发现了一个熊洞,于是他从城里请来了一位猎人。猎人带着两只北极犬,悄无声息地走到看守人指给他看的雪堆旁边,熊就睡在雪堆下面。
猎人按照往常打猎的规矩,在雪堆的一边站定。通常情况下,熊的洞口总是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当熊从雪底下蹿出来的时候,总会向一旁,也就是南侧闪过去。猎人站的地方,恰好可以举枪射中熊的心脏部位。
森林看守人躲到雪堆后面,放开了两条猎狗。猎狗一闻到野兽的气味,就疯狂地向雪堆猛扑。两条猎狗叫得那么大声,那么凶狠,熊一定会被吵醒。可是,两条猎狗朝熊洞狂吠了老半天,里面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从雪堆里伸出一只大黑脚掌,长长的指甲像弯钩一样。一条猎狗差一点被它抓住,猎狗惊叫一声,慌忙躲闪到一旁。
接着,熊猛地从雪堆里冲了出来,就像一座乌黑的小山一般挡在了前面。让人没有料到的是,它并没有向一旁闪过去,而是径直朝猎人这边扑了过来。
熊的脑袋耷拉下来,遮住了它的胸脯。
猎人开了一枪。
子弹从熊结实的头颅旁边擦过,朝一旁飞去,那畜生的脑门上生生挨了这么重的一下子,立刻被激怒了。只见它像发疯一般地把猎人掀翻在地上,然后又用自己肥重的身体压住猎人。
两只猎狗拼命地咬住熊的屁股,撕扯着它厚厚的皮毛,可这都无济于事。
森林看守人也被这一幕吓坏了,他一边高声求救,一边挥舞手里的猎枪,然而这一切也是白费力气。谁都知道,这时绝不能开枪,因为熊和人离得太近,子弹很可能会打在猎人身上。
只见熊用它那厚实的大脚掌使劲一抓,猎人的帽子连同头发和头皮一起被撕扯了下来。紧接着,它朝旁边一歪,大吼大叫地在雪地上翻滚起来。雪地很快被它染成了红色。
原来,猎人虽然受了伤,但依然保持镇定。躺在地上的他趁势拔出了身边的短刀,迅速有力地戳进了熊的肚皮。
猎人总算保住了性命,回来以后,一张代表胜利的熊皮挂在他的床头。不过现在猎人的头上,却总要包上一条暖和的头巾。
围猎熊
1月22日,从森林里出来的塞索伊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径直到临近的集体农庄去了。他来到邮局,给列宁格勒的一位医生朋友拍电报,那位朋友也是位猎熊专家。电报上写着:发现熊洞,速来。第二天,他收到回电,上面写着:2月1日,我们三人准到。
在等待帮手的这几天,塞索伊奇每天都去察看熊洞。这头熊睡得正香,洞前的小灌木丛上,每天清晨都结了层美丽的冰花,那是熊呼出来的热气凝结的。
1月30日,塞索伊奇检查过熊洞之后,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集体农庄的安德烈和谢尔盖,这两位年轻的猎人正准备去森林猎灰鼠。塞索伊奇本想警告他们,不要到有熊洞的那边去,不过当他想到年轻的小伙子好奇心强之后,立即改变了主意。如果他们知道那里有熊,说不准还偏要去看看呢。于是,塞索伊奇没言语。然而到了31日,塞索伊奇再次来到熊洞旁边的时候,不由得惊叫了起来:熊洞被捣毁了,熊也跑掉了!
在离熊洞约莫50步的地方,有一棵倒在地上的松树。大概谢尔盖和安德烈把灰鼠打死以后,死灰鼠被树枝挂住了皮毛,没能落到地上来,于是他们索性把树砍倒了。这么一来,躺在附近的熊也受到惊吓,赶快开溜。
想到这里,塞索伊奇一刻也不肯停歇,立即顺着熊的脚印追了过去。
第二天晚上,三个列宁格勒人如约来到这里,其中的那名医生和那位上校,是塞索伊奇熟悉的朋友。旁边的那个陌生人,是位举止高傲的公民,身材魁梧,有着两撇漂亮的小胡子和修得很光洁的两鬓。塞索伊奇只看了他一眼,就不大喜欢他。“瞧他油头粉面的样子,”小个子猎人一边打量着他,一边在心里想,“看样子也不年轻了,还打扮得跟公子哥一样,胸脯挺得像公鸡。哪怕他的头上有一根白发,也看着让人稍微顺眼些啊!”
更让塞索伊奇感到不悦的是,他要在这人面前承认自己的疏忽:他没看好熊,导致它跑出了洞,错过了最好时机。塞索伊奇说:“如今熊藏身的那片小树林已经找到了,从脚印判断,它没走出森林。也许,现在那头熊就躺在雪地上,人们只能采取围猎的方法包抄它。”
那位高傲的陌生人听完他的叙述,轻蔑地皱了皱眉头。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问了句:“那头熊大不大?”
“脚印倒不小,”塞索伊奇说,“我敢保证那家伙至少有二百千克以上。”
那位大模大样的人听了,耸了耸十字架那样直的宽肩膀,正眼都不瞅塞索伊奇地说:“本来请我过来是掏熊洞的,结果是围猎。围猎的人懂不懂怎样把熊往开枪的人这边撵,还是个问题呢!”
这个城里人的怀疑和轻蔑,深深地刺痛了小个子猎人。不过,他没有吱声,只是在心里暗暗思忖:他们当然会撵,我看该留神的是你才对,到时候,别叫狗熊把你这一脸的傲气都给撵跑了!
接下来,他们开始讨论围猎计划的种种细节。塞索伊奇提醒他们说:“打这样的野兽,每个猎人的后面,都应该跟一个后备的猎手。”
那个狂傲自大的人表示异议,他摆摆手,说:“谁要是对自己的枪法没有信心,那他就不应该参加围猎;打猎的时候,背后还跟一个保镖,这像话吗!”
“这还算是个大胆的汉子!”塞索伊奇暗地里想。
不过这时,上校却单刀直入地提醒大家说:“小心总是不会有错的,有个后备猎手并没害处,这样更稳妥。”医生也表示同意。
那个目空一切的人看了他们一眼,满脸鄙夷地耸了耸肩膀,说:“既然你们都这么胆小,就按你们说的来办好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塞索伊奇就叫醒三个猎人,然后把赶围的人也召集起来。等他回到小木屋的时候,那个狂傲自负的人正从一个铺有绿色绒面的小提箱里,取出两管枪来。这只小提箱是这样的轻巧精美,以至于让人联想到装小提琴用的琴匣。塞索伊奇不由得两眼变得溜圆,这么好的枪,他还从未见过呢!
那个傲慢的家伙擦完枪,把枪收好以后,又从提箱里取出了闪闪发亮的弹筒,里边装有钝头和尖头的子弹。他一边摆弄着这些东西,一边跟医生和上校讲,他的枪有多么精致,子弹有多么厉害;他曾在高加索狩猎野猪,还在远东捕猎过老虎。
塞索伊奇表面看上去不动声色,心里却觉得自己的矮身材又低了一截,他真想挨近一些,好好地瞧瞧这两管好枪,却到底不好意思开口,请对方把枪拿给他看。
天色微明,东方透出鱼肚白的光亮,从集体农庄里出来一支雪橇队伍,人们开始向树林里进发。塞索伊奇坐在最前面的雪橇上,后面是40个赶围的人,三位猎人则安排在最后。
到了离熊藏身之处约一千米的地方,大队人马停了下来。
猎人们走进一个小土房里,在里边生火取暖。塞索伊奇穿着滑雪板,四处侦察了一番,然后布置赶围的人。一切似乎都安排好了,熊无法跑出包围圈的。
塞索伊奇吩咐呐喊的人列成半圆形的队伍,站在小树林的一边;不需要呐喊的人则站在包围圈的左右两翼。
要知道,围猎熊跟围猎兔子是两码事:呐喊的人不必进入林子包抄,在打猎的整个过程里,他们会守在固定位置上。至于说那些不必呐喊的人,会从林子两侧一直站到狙击线附近,为的是避免熊万一被赶到这里来,不往前面逃窜,而是折向相反的那一边。
倘若熊朝不呐喊的人跑过来,他们只需要挥挥帽子就行了,仅仅这么做,就可以把熊往狙击线那边撵了。
塞索伊奇布置好赶围的人之后,才跑回到猎人那边,并把他们领到拦截的地点。
拦截的地点有三个,彼此之间的距离为25至30步远。小个子猎人得把熊撵到这条100多步长的、窄窄的通道上来。
塞索伊奇让医生站在第一个拦截点上,让上校站在第三个拦截点上,而那个大模大样的人则站在中间,也就是第二个拦截点上。
这里有熊进入森林的脚印。熊从自己藏身的地方走出来后,多半还会顺着自己原来的脚印走回去的。
年轻的猎人安德烈,被安排在摆大架子的城里人后面。之所以选中他,是因为他比谢尔盖更有经验,也更能沉得住气。
安德烈的任务是充当后备猎手,只有在野兽突破了狙击线,或者扑向猎人,猎人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后备猎手才允许开枪。
所有参加射击的猎手们都穿上了灰色罩衫。
塞索伊奇给他们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不许说笑聊天,也不能吸烟;当赶围的人开始呐喊的时候,别动也别发出声响,要尽可能地让熊走得更近一些。塞索伊奇嘱咐完这些事,又跑到赶围的人那边去了。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这段时间,每个猎手都感到焦急难耐。终于,从远方传来了号角声,那又长又低的音调,传遍了整个积雪的森林,就好像浮荡在冻结的空气中,久久不散。
在经历了一分钟的沉默之后,赶围人的呐喊声同时响了起来:他们喊的喊,叫的叫,有的像低低的汽笛,有的学狗的低吠声,有的发出野猫那喵呜的打架声。
塞索伊奇吹完号角之后,和谢尔盖一起踏上了滑雪板,飞似的朝树林那边滑过去,把熊撵出来。他们要把熊从藏身的地方赶出来,让它朝射击手那边跑。
塞索伊奇从脚印上判断,熊很大。当他看到一个乌黑厚实的大熊背影出现在小云杉上面时,这个经验丰富的小个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举枪朝空中放了一枪,随后跟谢尔盖同时喊了起来:“来了,它来了!”
围猎熊,比围猎兔子的准备时间要长许多,可真正狩猎的过程却相当短。
因为猎手们需要长时间的等待,又要随时保持警惕,所以射击的人会觉得每一分钟都长得叫人难以忍受。他们要一直站在拦截点不动,直到看到熊,要么自己开枪,要么听见旁边的射击手放枪。如果是后者打枪,多半代表着事情已经结束,忙活了半天却不能亲自动手猎杀,那才叫活受罪呢!
塞索伊奇紧追不舍地撵着熊,试着让它拐弯,往该去的地方逃窜。可是要追上熊,那可是天方夜谭,因为雪地被人踏得深一脚,浅一脚,就算有雪橇帮忙,也没那么轻便。
同样的雪地条件,熊就截然不同了。熊一旦行动起来就像一辆大坦克,一路把灌木丛和小树撞得东倒西歪,而它行动的速度又快似汽艇,只见两旁扬起了大片大片的雪尘,就像两只白色的翅膀在熊的身后扇动着。
熊最终消失在小个子猎人的视线里。但是,不过两分钟时间,塞索伊奇就听见了枪声。
塞索伊奇用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才稳住了脚下那双飞速前行的滑雪板。
围猎结束了?熊已经被打死了?
就在此时,响起了第二枪,接着是一阵凄惨的叫声。这痛苦中掺杂着恐惧的叫声响彻天空,似乎给塞索伊奇内心的疑问找到了答案。
塞索伊奇顾不得多想就向射击手们那边滑了过去。
当塞索伊奇来到狙击点时,上校、安德烈、脸色苍白得如同白雪一样的医生,正抓住熊皮,把熊从躺在雪地里的第三个射击手身上抬了下来。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熊顺着自己进入森林的脚印往回跑,直奔中间的狙击点。猎人本应该等熊跑到离拦截点10至15步的地方再开枪,可他却没能沉住气,竟然蠢到熊离他60步开外的时候,就射击了。
庞大的熊看起来很笨拙,其实行动迅猛,只有在离它很近很近的地方开枪,才能瞄准它的头部或心脏。只见从猎人的那把漂亮的好枪里射出的达姆弹,打穿了熊的左后腿。被激怒的熊发狂地叫着,朝向它开枪的人扑了过去。
手足无措的猎人慌了神,他忘记了枪膛里还有一颗子弹,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一管备用的好枪,最可笑的是,他竟然把枪扔到一旁,拔腿就跑。熊使出浑身的力气,对准那个敢于向它挑战的男人的脊背,就是一巴掌,把他掀翻在雪地上。
作为后备猎手的安德烈,没有干瞪眼,他举起自己手中的双筒枪,用力杵进大熊的嘴巴里,接连放了两枪。遗憾的是,双筒枪没有发出子弹,只是吧哒地响了一小声。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站在第三个拦截点的上校目睹了这一切。看到自己的同伴身处险境,他明白自己应该立即采取措施,但他同样也知道,如果偏离准星,很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同伴。上校屈起膝盖,跪下一条腿,瞄准熊的头部,开了一枪。
那头巨大的熊,挺立着小山一般的身子,在空中僵硬地立了好一阵子,然后才轰然倒在最初朝它射击的人身上。上校的这颗子弹,恰好打穿了熊的太阳穴,让它当场毙命。
此时医生也跑了过来。他跟安德烈和上校一起,抬着那头熊,把它挪开,把它身子底下的猎人救出来。这会儿,还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呢!
这当儿,塞索伊奇赶了过来,急匆匆地去帮忙。
沉重的野兽尸体终于被挪开了,大家把猎人搀扶了起来。他看起来安然无恙,虽然熊还没来得及去撕开他的头皮,这张脸却已经像死人那般苍白了。
现在,这个扬扬得意的城里人已经不敢再看周围人的脸色了。
大家把这个受到惊吓的人扶上雪橇,送到集体农庄去。
他在那里稍稍镇定之后,竟然把熊皮占为己有。哪怕医生劝他住上一宿,劝他好好休息一下,他也不听,硬是把熊皮带上了火车。
“是啊!”塞索伊奇讲完这件事之后,又故作沉思地补充了几句,“这一回,我们可真失算了,不该让他把熊皮带走的。这会儿,他保准四处吹牛,说他给我们这里除掉了熊害,那头熊有三百千克呢……真是个吓人的大家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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