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像孩子一样思考
想想孩子们爱问的问题。当然有可能听起来有点儿傻,过分单纯或者不着边际。然而孩子们有百折不挠的好奇心,且相对而言少有偏见。因为他们知道的很少,不会像成人一样戴着有色眼镜,看不见事情的真相。而这在解决问题时是个极大的优势。成见会使我们拒绝很多可能性,只因为它们看似不可能或者不舒心,只因它们感觉不对劲或者从未被尝试过,或者只因它们看上去不够深奥。不过别忘了,最后指出皇帝的新衣并不存在的就是个孩子。
读到这里,你或许会问道:真的吗?粪便的威力?吞食危险细菌的人——上文还提过12分钟里吞了够吃一年的热狗的家伙?你们还能再幼稚些吗?“魔鬼式思考”难道是“儿童式思考”的代号?
不完全是,不过当涉及创意及提问时,8岁儿童的思维方式还是会让你受益匪浅的。
想想孩子们爱问的问题。当然有可能听起来有点儿傻,过分单纯或者不着边际。然而孩子们有百折不挠的好奇心,且相对而言少有偏见。因为他们知道的很少,不会像成人一样戴着有色眼镜,看不见事情的真相。而这在解决问题时是个极大的优势。成见会使我们拒绝很多可能性,只因为它们看似不可能或者不舒心,只因它们感觉不对劲或者从未被尝试过,或者只因它们看上去不够深奥。[注释我们甚至不清楚“(sophiticaticn)是否有追求的价值。这个词来自希腊语“sophists”,意为“四处游走的哲学和修辞学老师,他们不在乎名声”。一位学者写道,“比起探索真相,他们更在乎赢得一场辩论。]不过别忘了,最后指出皇帝的新衣并不存在的就是个孩子。
孩子们不怕分享他们最疯狂的想法。只要你能分辨是非,想出一箩筐的点子,哪怕是天马行空,都会使你受益。在构思时,经济学中“自由支配”的概念是关键。想出了很糟糕的点子?没关系,不去付诸实践就好了。
当然,分辨想法的好坏并不容易。(对我们来说一个有效的窍门就是冷静期。想法刚出炉时看上去几乎都妙不可言,所以在它产生的24小时内千万别行动。很神奇,有时妙点子仅见光一天,回头看时就成了馊主意。)或许到最后你会发现,20个想法中只有一个值得贯彻。但你若从未像孩子那样包容每个闪过大脑的想法,就有可能和那一个好主意失之交臂了。
所以当你试图解决问题时,去感受住在自己心里的那个小孩,真的会有效果。一切都始于浅显的思考。
如果你遇到了一个自封为思维领袖或智者的人,对他的最高评价莫过于:“你真是个深邃的思考者。”去试试,观察他如何骄傲地膨胀。如果他的确如此反应,那么我们几乎可以断定,他对魔鬼式思考不感兴趣。
魔鬼式思考意味着浅显,而非深奥。这是为什么?首先,所有大问题都已经被比我们聪明的无数人思考过了。它依然未被解决,这说明问题太难,得不到完整的解决方案。这种问题棘手、复杂,背后还充斥着顽固而扭曲的动机。当然,这世上的确存在真正聪慧的人,这些人或许应该深刻地思考。对于我们其余的人来说,想得太深意味着你要花很多时间做无用功。
虽然浅显的思考在大思想家面前不会为你加分,但至少有几个值得一提的人倡导这种思考方式,比如牛顿。“解释大自然的全部,对于任何一个人,甚至一个时代来说,都相当困难,”他写道,“与其用推测的方式解释一切,却对每一件事都无法确定,还不如确定一件小事,把其他的问题交给后人解决。”
或许我们二人都有偏见。或许我们相信浅显思考,只是因为我们无法进行深刻的思考。我们没有解决过任何大问题,我们只是在问题的外缘下功夫。不论如何,我们的结论是,问小问题比问大问题要好很多。原因如下:
1.小问题因其性质而更少被提出和研究,甚至可能从未被提及。它们还是处女地,等待着被真正了解。
2.因为大问题往往由大量错综复杂的小问题构成,所以从大问题中的一个小处着手比揣测宏观答案更能带来进展。
3.任何一种改变都是艰难的,但在小问题上带来改变的可能性,比在大问题上要大得多。
4.想得太大,从字面上就意味着缺乏精确度,甚至只是猜测。当你问小问题时,或许重要性降低了,但至少你更确定自己在说什么。
理论上听起来不错,但在现实中行得通吗?
经验告诉我们,答案是肯定的。虽然我们在全球范围的灾难——交通事故死亡问题上做得不多,但我们强调过之前被忽视的一种高危行为:醉酒行走。与其解决企业盗用公款这个大问题,我们根据华盛顿一家家庭经营的面包圈递送店的数据,找出了会让人们在工作时产生偷盗行为的原因(例如槽糕的天气和压力大的假期)。尽管我们没有研究如何避免儿童被枪击身亡的悲剧,但我们找出了一个更致命的儿童杀手:后院泳池溺水事故。
这些小小的进展比起其他志同道合的浅显思考者的发现,显得更加微不足道。全球投入到教育改革领域的资金高达上万亿美元,通常集中在系统的某种彻底革新——小班教学、改善课程体系、增加考试等。但就如我们之前指出的那样,教育系统中的“原材料”——学生——往往会被忽略。会不会有小而简单并且廉价的介入方式,可以帮助到千百万学生呢?
我们发现四名儿童里就有一名视力欠佳,而高达60%的“问题学生”都有视力问题。你若看不清楚,便无法正常阅读,这会使学习变得更加困难。即便在美国这样的富裕国家,视力检查也往往不太严格,视力与学习的关系也很少被研究。
三位经济学家,保罗·格鲁维、艾伯特·帕克和赵蒙(音译),在中国碰巧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们决定在较为贫穷、偏远的甘肃省进行实践研究。在大约2500名需要戴眼镜的四到六年级学生中,只有59个人戴了眼镜。所以经济学家们进行了一项实验。他们为其中一半学生免费提供眼镜,而另一半则一切照旧。一副眼镜大约15美元,这笔开销由世界银行承担。
新戴上眼镜的学生情况如何?在戴上眼镜的一年之后,参照考试成绩,他们比没戴眼镜的另一半学生多学了25%~50%的知识。感谢15美元一副的眼镜!
我们并不是说给学生配眼镜可以解决所有教育问题,完全不是这样。但当你一心往大处构思时,这种不起眼的小答案恰恰会轻易被你忽视。
另一个儿童式思考的基本原则是:别畏惧明显。
我们二人常常受公司或机构之邀,为其解决某些问题。进入公司之前,我们对他们的工作往往不甚了解。在大多数情况下,如果我们帮上了忙,主意都是在最初的几个小时内产生的——始于零了解,我们会问内行人士永不会屈尊去问的问题。就像大多数人不愿说“我不知道”一样,他们也不愿问简单的问题,或观察藏在醒目之处的问题,因为那样做看上去不够老练。
我们之前提过堕胎与犯罪关系的研究,那个想法就萌发于从《美国统计摘要》(Statistical Abstract of the UnitedStates)中看到的一组简单的数据。(经济学家只会把这类书籍当作消遣而草草翻阅。)
那些数据表明什么呢?不过是:美国堕胎数量在10年内从极少,增长到每年约160万例,很大程度上是受罗伊诉韦德一案的影响——最高法院判定了50个州堕胎合法化。
普通的聪明人看到这数字的增长,也许会立马跳到道德或政治的某种立场中。但是假如你依然能找到住在心中的那个孩子,你的第一反应或许是:哇塞!160万可不是个小数字,那么……它一定影响了什么!
你若愿意挑战显而易见的东西,便会问出很多别人想不到的问题。为什么那个谈话时显得很聪明的四年级学生答不出黑板上的任何一道题?没错,酒驾很危险,那醉酒走路呢?如果溃疡是压力和辛辣食物造成的,那为什么压力不大、吃得清淡的人也会长溃疡呢?
就如爱因斯坦常说的那样:一切都应该越简单越好,而不是较简单。这种说法巧妙地指出了困扰着现代社会的矛盾:尽管我们对带来诸多进步和科技发展的复杂程序感激不尽,却同时也被它搞得晕头转向。我们很容易被复杂所迷惑,然而简单中也存有真理。
让我们暂时回到巴里·马歇尔——那个吞食细菌的澳大利亚英雄那里,他最终解开了溃疡的密码。你可记得,他的父亲是位工程师——在鸡肉包装厂、捕鲸船等地方工作。“我们家的车库里总是放着乙炔、氧乙炔、电动装置和机械装置。”他回忆道。他们曾一度住在留有很多军队残留物的废金属大院旁边。马歇尔整天都在里面兴高采烈地寻宝。“你能在那儿找到旧的鱼雷、漂亮的小发动机,还有高射炮——你还能坐在那儿摇它们的手柄。”
在医学院上学时,马歇尔发现他同学的父母大多是公司主管或律师。他说其他同学大多“从没有机会摆弄电动装置、各种管子、压力机等玩意儿”。马歇尔的动手能力在电击青蛙时,特别能够派上用场。
这种差异在马歇尔对人体的理解中也显示出来。医学史自然很长,偶有辉煌的时刻。尽管医学看似完全依赖科学,但其实它多多少少也受神学、诗歌甚至巫术的影响。因此,身体往往被看作一种难以捉摸的容器,被某种人类灵魂赋予了生命。这种观点认为,人体无比复杂,从某种角度讲是无法参透的。而马歇尔更多地把人体看作一个机器——当然是个奇妙的机器——它的运作基于工程学、化学和物理学的基本原则。虽然明显比旧鱼雷要复杂得多,但它依然可以被拆解、被摆弄,而且某些部位还可以被重新组装回去。
马歇尔也没有忽视患者胃里满是细菌这一明显事实。在那时的传统观念中,胃部环境过酸,细菌便无法存活。而事实上细菌的确活着。“看到它们的人总是把这点抛在脑后,直接去研究细菌下面的胃组织,”马歇尔说,“完全忽视布满胃组织表面的细菌。”
于是他问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这些见鬼的细菌在那儿干吗?”他接着证明了溃疡并不是垮掉的精神所致,更像是个爆了的轮胎——很容易修补,只要你知道方法。
你或许发现我们讲的故事里有一个共性——不论是解密溃疡病因、吃热狗,还是葡萄酒盲品:那些人在研究的过程中都自得其乐。魔鬼式思考者都喜欢追求乐趣。这也是像孩子一样思考带来的另一大好处。
孩子不怕大声说出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们想打电动游戏时不会说要去听歌剧。他们要是想站起来跑几圈时,不会假装享受开会。孩子爱那份属于他们自己的大胆肆意,他们为身边的世界而着迷,没什么能阻止他们寻找乐趣的决心。
然而人类发展过程中最奇怪的现象之一便是:大多数人在21岁生日过后,上述特质就神奇地消失了。
在某些领域里,乐趣——哪怕仅仅是看上去在享乐——都是不被允许的。政治领域如此,学术领域也不例外。尽管现如今一些公司已经开始以游戏化方式给工作增添乐趣,但大部分公司依然对乐趣敬而远之。
为什么那么多人一听到享乐就紧蹙眉头?或许他们是怕显得自己不认真。但据我们所知,把一件事做好与严肃的外表没有任何关系。实际上,我们可以论证相反的观点才是正确的。
最近涌现了很多针对“专家绩效”的研究,意在找出工作表现出色的原因。最令人惊讶的一个发现是什么?天生的才能被高估了:那些拥有杰出成就的人——不论是高尔夫球员、外科医生还是钢琴家——早年时往往都不是天才儿童,然而他们通过孜孜不倦的努力成为专家。孜孜不倦地在一件对你来说没有乐趣的事情上努力,这可能吗?或许可能,但你我都做不到。
为什么乐趣那么重要?因为如果你爱你的工作(或是你支持的运动、你的家庭),你就会想要为其付出更多。你在临睡前和醒来后都会想到它,你的大脑会一直处于待命状态。当你如此投入时,你就会把比你更有天赋的人远远甩在后面。根据我们的经验,预测年轻经济学家和记者能否成功的最准确的指标,莫过于他们是否真的热爱所从事之事。如果他们把工作当成——嗯,仅仅是一份工作——便不太可能有多大的建树。但倘若他们认为,进行回归分析、采访从未谋面的人是世上最有意思的事,那他们就有希望成事。
或许最需要被注射一针乐趣的莫过于公共政策领域了。想想决策者通常是如何改变社会的:哄骗、恐吓或施压,为了使人们行为更加规范。潜台词就是说,如果一件事很有趣,比如赌博、吃芝士汉堡、把总统大选当成赌马,那么它一定是有害的。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与其否定追求趣味的冲动,为何不吸纳它并让它发挥更大的益处呢?
思考一下这个问题:美国人不爱存钱,这一坏名声早就传开了。目前美国的个人储蓄率只有大约4%。我们都知道要存一部分钱以便急用,也要为教育和养老储备资金。那为什么不把钱存起来呢?因为花钱比把钱锁在银行里要有趣多了!
与此同时,美国人一年花在彩票上的钱接近600亿美元。不可否认,买彩票很有趣。然而很多人把它当成了一项投资。将近40%的低收入成年人把买彩票当成他们最有可能赚大钱的机会。因此,低收入人群买彩票的开支所占工资的比例远大于高收入人群。
不幸的是,买彩票是个不明智的投资。通常回本率只有60%,比任何赌场或赛马场的回本率都低不少。所以你每“投资”100美元,便可“期待”40美元的损失。
我们能否利用买彩票的乐趣来帮助人们存钱呢?这就是抽奖储蓄(prize-linked savings)背后的构思。它是这样运作的:把本来用于买彩票的100美元存在银行账户里。假设现行存款利率是1%,你必须同意放弃一部分利息,比如0.25%,所有人放弃的那部分资金会被集中在一起。这些钱用来做什么呢?定期发放给随机抽选的中奖者——就像中彩票那样!
抽奖储蓄账户不会一次发放数百万美元的累计奖金,因为奖金来自利息而非本金。而它真正的好处在于:即便你从未中奖,你也不会亏本(还有固定利息)。因此有人称其为“保本彩票”。这种账户帮助了全世界的人存钱,而不是把血汗钱砸在彩票上。在密歇根州,几家信用社联合推出了名叫“存钱赚钱”的抽奖储蓄试点项目。第一位获奖者是86岁的老太太比利·琼·史密斯。她仅存了75美元,却中了10万美元。
尽管美国已经有几个州尝试推出了类似项目,但它并没有真正风靡全美。为什么呢?大多数州禁止成立抽奖储蓄账户,因为它属于彩票性质,而州法通常只允许一个机构出售彩票,那就是州政府。(多成功的垄断,你懂的。)除此之外,联邦法律目前禁止银行运作彩票业务。你也无法指责那些想独自占有每年600亿美元彩票盈利权的政客们。你只需记住,不论你有多喜欢买彩票,州政府从中得到的乐趣只会更大——因为他们稳赚不赔。
现在请思考另一个大挑战:为慈善项目募款。最常见的方式——我们将在第六章中仔细探讨——往往伴有让人揪心的苦难儿童或受虐动物的照片,仿佛募捐的秘密就在于使人产生无法承受的罪恶感。是否还有其他的方法呢?
人们喜欢赌博,尤其是在网上赌博。不过直到撰写此书时,真正拿实钱在网上赌博在美国都是违法的。尽管如此,美国人依然如此爱赌,以至于数千万人花了数十亿美元去玩虚拟老虎机,经营虚拟农场,从中得不到一分钱。即便他们真赢了,钱也会被经营网站的公司吞去。
所以请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你愿意付20美元玩虚拟老虎机和虚拟农场,那你是希望这些钱被Facebook(脸谱网)或Zynga社交游戏公司赚去,还是捐给慈善项目呢?如果美国癌症协会推出一款同样吸引人的网络游戏,你是否更愿意把钱付给癌症协会?一边玩游戏一边改善世界,岂不是更加有趣?
这就是我们最近帮忙建立SpinForGood.com网站时的假设。这是个社交游戏网站,玩家互相竞技,赢者把收益捐献给他们喜爱的慈善组织。或许这不如自己留下收益有趣,但总比把钱扔给Facebook或Zynga要好。
寻找乐趣、浅显思考、不惧惯俗——这些都是孩子们惯常的行为,而至少我们认为,成年人若能保留住这些特质,将会受益匪浅。不过我们的证据足够证明这点吗?
让我们思考下述情景,孩子比有更多经验、接受了更多训练、本该更加老练的成人表现得更好。想象你是一名魔术师。如果你一生都是让你在愚弄成人观众还是儿童观众之间做选择,你会怎样选?
显然答案应该是儿童。毕竟成年人懂得更多。然而实际上,孩子更难骗。“每个魔术师都会这样告诉你。”亚历克斯·斯通在其著作《像魔术师一样思考》(Fooling Houdini)中探索了幻象背后的科学。“当你真正开始观察魔术和里面的门道时——魔术师愚弄观众的每个手法——你便会开始问一些深刻的问题了,”他说,“比如,我们是如何感知现实的?我们感知到的有多少是真实的?我们对记忆的信任能到什么程度?”
斯通拥有物理学博士学位,也当了一辈子魔术师。他第一次表演是在6岁生日派对上。“表演得不好,”他说,“看我表演的人都起哄了。太糟糕了,准备得不够充分。”他不断进步,后来曾为各种观众群体表演过魔术,包括生物、物理等领域的尖端学者。“你会认为科学家很难骗,”他说,“但他们真的还蛮好骗的。”
斯通变的很多魔术中都用到了“双提牌”这个常见手法,也就是魔术师把两张牌当作一张展示。用这种方法,魔术师可以展示“给你看的牌”,然后看似把它洗入牌中,最后让它重新出现在最上端。斯通说:“这是非常有效的手法,简单却有说服力。”斯通表演过上万次双提牌戏法。“在过去10年里,我被成年的外行人揭穿过大约两次,却被孩子揭穿过很多次。”
为什么孩子难骗得多?斯通列出了下述几个原因:
1.魔术师不停地控制、牵引着观众的注意力,意在吸
引他们的视线去看魔术师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成年人很容易上当,因为他们一生都在接受跟随这些信号的训练。斯通说:“智商和是否易被愚弄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大。”
2.成人的确比孩子更能“集中注意力”,或者说一次只能关注一件事。“这对于完成任务来讲很有帮助,”斯通说,“但也使你更易被误导。”小孩的注意力“比较涣散,因此也更难被骗”。
3.小孩对条条框框的东西并不买账。“他们没有对这个世界的设想和期待,”斯通说,“而魔术则完完全全是要颠覆你的设想与期待的。当你假装在洗牌时,孩子根本没有注意到你在洗牌。”
4.小孩们的好奇发自内心。根据斯通的经验,大人往往一门心思揭穿魔术,以显示自己比魔术师更厉害(这种人叫作“锤子”)。然而孩子“是真的在琢磨魔术是怎样变的,因为孩子天性如此——想探究这个世界”。
5.从某种角度说,孩子就是比成人敏锐。“年纪越大,感知力越迟钝,”斯通说,“我们18岁以后就不太有什么发现了。所以魔术师在用到双提牌时,孩子或许会发现一张牌和两张牌的厚度是不同的。”
6.小孩不会把一个魔术想得太复杂。然而成人却总是在寻找不明显的解释。“看看那些人编出来的理论吧!”斯通说,其实大部分魔术都比较简单,“但人们能想出最烦琐、最荒唐的解释。他们会说:‘你把我催眠了!’或者‘当你给我看那张A时,它其实不是A,只是你让我相信它是A,对不对?’他们不明白那只是张你想让他们看到的牌。”
斯通最后指出了一个与思维无关,但能帮助孩子们揭秘的优势:他们的身高。斯通变的大多是近景魔术。“你必须平视或俯视。”然而孩子们都是仰视的。“我喜欢一个让硬币前后跳跃的魔术,实际上你是在用手背控制硬币,但小孩要是太矮,就有可能会看到。”
所以孩子们因为矮小,就可以把一个费力设计的、供人俯视的程序一眼看穿。除非你是魔术师,否则永远无法发现这个优势。这是个展现魔鬼式思维的完美例子,有时换个角度看问题,你便有可能获得解决问题的灵感。
尽管如此,我们并不是建议你以8岁小孩为榜样重塑一切行为习惯。这样做产生的问题肯定比它能解决的多。然而如果我们都能把一部分童年的直觉带到成人世界里,那不是很好吗?那样,我们会说更多忠于自己的话,问更多我们在乎的问题,甚至能够甩掉一部分最危险的成人特质:虚伪。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艾萨克·巴什维斯·辛格著作涉及各种题材,其中包括儿童读物。在一篇名为“我为何为儿童写作”的文章中,他解释了其中的吸引力。“孩子们读的是书,而非书评,”他写道,“他们才不在乎评论家怎么说。”而且,“当一本书内容很无聊时,他们会毫不遮掩地打哈欠,不会觉得羞耻,不会畏惧权威”。最好的——也是每个作家都为之欣慰的——莫过于孩子们“不期待他们心爱的作家能救赎人性”。
所以请你在读完这本书后,把它送给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