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国(节选)
川端康成
【作者传略】
川端康成(かわばたやすなり,1899-1972),日本新感觉派小说家。生于大阪,2岁时父亲去世;3岁时母亲病故,由祖父母抚养;7岁时祖母过世;16岁时祖父撒手人寰。亲人相继离去造成的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悲哀成为其文学创作的底色。1924年毕业于东京大学国文专业。参加新感觉派、新兴艺术派和新心理主义文学运动。担任过国际笔会副会长、日本笔会会长等职。1957年被选为日本艺术院会员。曾获日本政府的文化勋章、法国政府的文化艺术勋章等。196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有《川端康成精品集》。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车在信号所前停了下来。
一位姑娘从对面座位上站起身子,把岛村座位前的玻璃窗打开。一股冷空气卷袭进来。姑娘将身子探出窗外,仿佛向远方呼唤似的喊道:
“站长先生,站长先生!”
一个把围巾缠到鼻子上、帽耳聋拉在耳朵边的男子,手拎提灯,踏着雪缓步走了过来。
岛村心想:已经这么冷了吗?他向窗外望去,只见铁路人员当作临时宿舍的木板房,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山脚下,给人一种冷寂的感觉。那边的白雪,早已被黑暗吞噬了。
“站长先生,是我。您好啊!”
“哟,这不是叶子姑娘吗!回家呀?又是大冷天了。”
“听说我弟弟到这里来工作,我要谢谢您的照顾。”
“在这种地方,早晚会寂寞得难受的。年纪轻轻,怪可怜的!”
“他还是个孩子,请站长先生常指点他,拜托您了。”
“行啊。他干得很带劲,往后会忙起来的。去年也下了大雪,常常闹雪崩,火车一抛锚,村里人就忙着给旅客送水送饭。”
“站长先生好像穿得很多,我弟弟来信说,他还没穿西服背心呢。”
“我都穿四件啦!小伙子们遇上大冷天就一个劲儿地喝酒,现在一个个都得了感冒,东歪西倒地躺在那儿啦。”
站长向宿舍那边晃了晃手上的提灯。
“我弟弟也喝酒了吗?”
“这倒没有。”
“站长先生这就回家了?”
“我受了伤,每天都去看医生。”
“啊,这可太糟糕了。”
和服上罩着外套的站长,在大冷天里,仿佛想赶快结束闲谈似的转过身来说:
“好吧,路上请多保重。”
“站长先生,我弟弟还没出来吗?”叶子用目光在雪地上搜索,“请您多多照顾我弟弟,拜托啦。”
她的话声优美而又近乎悲戚。那嘹亮的声音久久地在雪夜里回荡。
火车开动了,她还没把上身从窗口缩回来。一直等火车追上走在铁路边上的站长,她又喊道:
“站长先生,请您告诉我弟弟,叫他下次休假时回家一趟!”
“行啊!”站长大声答应。
叶子关上车窗,用双手捂住冻红了的脸颊。
这是县界的山,山下备有三辆扫雪车,供下雪天使用。隧道南北,架设了电力控制的雪崩报警线。部署了五千名扫雪工和二千名消防队的青年队员。
这个叶子姑娘的弟弟,从今冬起就在这个将要被大雪覆盖的铁路信号所工作。岛村知道这一情况以后,对她越发感兴趣了。
但是,这里说的“姑娘”,只是岛村这么认为罢了。她身边那个男人究竟是她的什么人,岛村自然不晓得。两人的举动很像夫妻,男的显然有病。陪伴病人,无形中就容易忽略男女间的界限,侍候得越殷勤,看起来就越像夫妻。一个女人像慈母般地照拂比自己岁数大的男子,老远看去,免不了会被人看作是夫妻。
岛村是把她一个人单独来看的,凭她那种举止就推断她可能是个姑娘。也许是因为他用过分好奇的目光盯住这个姑娘,所以增添了自己不少的感伤。
已经是三个钟头以前的事了。岛村感到百无聊赖,发呆地凝望着不停活动的左手的食指。因为只有这个手指,才能使他清楚地感到就要去会见的那个女人。奇怪的是,越是急于想把她清楚地回忆起来,印象就越模糊。在这扑朔迷离的记忆中,也只有这手指所留下的几许感触,把他带到远方的女人身边。他想着想着,不由得把手指送到鼻子边闻了闻。当他无意识地用这个手指在窗玻璃上划道时,不知怎的,上面竟清晰地映出一只女人的眼睛。他大吃一惊,几乎喊出声来。大概是他的心飞向了远方的缘故。他定神看时,什么也没有。映在玻璃窗上的,是对座那个女人的形象。外面昏暗下来,车厢里的灯亮了。这样,窗玻璃就成了一面镜子。然而,由于放了暖气,玻璃上蒙了一层水蒸气,在他用手指揩亮玻璃之前,那面镜子其实并不存在。
玻璃上只映出姑娘一只眼睛,她反而显得更加美了。
岛村把脸贴近车窗,装出一副带着旅愁观赏黄昏景色的模样,用手掌揩了揩窗玻璃。
姑娘上身微倾,全神贯注地俯视着躺在面前的男人。她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一眨也不眨的严肃目光,都表现出她的真挚感情。男人头靠窗边躺着,把弯着的腿搁在姑娘身边。这是三等车厢。他们的座位不是在岛村的正对面,而是在斜对面。所以在窗玻璃上只映出侧身躺着的那个男人的半边脸。
姑娘正好坐在斜对面,岛村本是可以直接看到她的,可是他们刚上车时,她那种迷人的美,使他感到吃惊,不由得垂下了目光。就在这一瞬间,岛村看见那个男人蜡黄的手紧紧攥住姑娘的手,也就不好意思再向对面望去了。
镜中的男人,只有望着姑娘胸脯的时候,脸上才显得安详而平静。瘦弱的身体,尽管很衰弱,却带着一种安乐的和谐气氛。男人把围巾枕在头下,绕过鼻子,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嘴巴,然后再往上包住脸颊。这像是一种保护脸部的方法。但围巾有时会松落下来,有时又会盖住鼻子。就在男人眼睛要动而未动的瞬间,姑娘就用温柔的动作,把围巾重新围好。两人天真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使岛村看着都有些焦灼。另外,裹着男人双脚的外套下摆,不时松开耷拉下来。姑娘也马上发现了这一点,给他重新裹好。这一切都显得非常自然。那种姿态几乎使人认为他俩就这样忘记了所谓距离,走向了漫无边际的远方。正因为这样,岛村看见这种悲愁,没有觉得辛酸,就像是在梦中看见了幻影一样。大概这些都是在虚幻的镜中幻化出来的缘故。
黄昏的景色在镜后移动着。也就是说,镜面映现的虚像与镜后的实物好像电影里的叠影一样在晃动。出场人物和背景没有任何联系。而且人物是一种透明的幻像,景物则是在夜霭中的朦胧暗流,两者消融在一起,描绘出一个超脱人世的象征的世界。特别是当山野里的灯火映照在姑娘的脸上时,那种无法形容的美,使岛村的心都几乎为之颤动。
在遥远的山巅上空,还淡淡地残留着晚霞的余晖。透过车窗玻璃看见的景物轮廓,退到远方,却没有消逝,但已经黯然失色了。尽管火车继续往前奔驰,在他看来,山野那平凡的姿态越是显得更加平凡了。由于什么东西都不十分惹他注目,他内心反而好像隐隐地存在着一股巨大的感情激流。这自然是由于镜中浮现出姑娘的脸的缘故。只有身影映在窗玻璃上的部分,遮住了窗外的暮景,然而,景色却在姑娘的轮廓周围不断地移动,使人觉得姑娘的脸也像是透明的。是不是真的透明呢?这是一种错觉。因为从姑娘面影后面不停地掠过的暮景,仿佛是从她脸的前面流过。定睛一看,却又扑朔迷离。车厢里也不太明亮。窗玻璃上的映像不像真的镜子那样清晰了。反光没有了。这使岛村看入了神,他渐渐地忘却了镜子的存在,只觉得姑娘好像漂浮在流逝的暮景之中。
这当儿,姑娘的脸上闪现着灯光。镜中映像的清晰度并没有减弱窗外的灯火。灯火也没有把映像抹去。灯火就这样从她的脸上闪过,但并没有把她的脸照亮。这是一束从远方投来的寒光,模模糊糊地照亮了她眼睛的周围。她的眼睛同灯火重叠的那一瞬间,就像在夕阳的余晖里飞舞的妖艳而美丽的夜光虫。
叶子自然没留意别人这样观察她。她的心全用在病人身上,就是把脸转向岛村那边,她也不会看见自己映在窗玻璃上的身影,更不会去注意那个眺望着窗外的男人。
岛村长时间地偷看叶子,却没有想到这样做会对她有什么不礼貌,他大概是被镜中暮景那种虚幻的力量吸引住了。也许岛村在看到她呼唤站长时表现出有点过分严肃,从那时候起就对她产生了一种不寻常的兴趣。
火车通过信号所时,窗外已经黑沉沉的了。在窗玻璃上流动的景色一消失,镜子也就完全失去了吸引力,尽管叶子那张美丽的脸依然映在窗上,而且表情还是那么温柔,但岛村在她身上却发现她对别人似乎特别冷漠,他也就不想去揩拭那面变得模糊不清的镜子了。
约摸过了半小时,没想到叶子他们也和岛村在同一个车站下了车,这使他觉得好像还会发生什么同自己有关的事似的,所以他把头转了过去。从站台上迎面扑来一阵寒气,他立即对自己在火车上那种非礼行为感到羞愧,就头也不回地从火车头前面走了过去。
男人攥住叶子的肩膀,正要越过路轨的时候,站务员从对面扬手加以制止。
转眼间从黑暗中出现一列长长的货车,挡住了他俩的身影。
……
驹子望了望天空,把两只手交叉在胸前,抱住了双臂。
“去候车室烤烤火吧。”
这时候,穿着雪裤的叶子打由小街拐到火车站的大路上,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啊,驹姐,行男哥他……驹姐!”叶子喘着粗气,好像小孩子要躲避可怕的东西而搂住母亲一般,抓住了驹子的双肩:“快回去!情况不好了。快!”
驹子忍受着肩头的疼痛,闭上了眼睛,脸色刷地变白了。但是想不到她断然摇头说:
“我在送客人,我不能回去。”
岛村吃惊地说:
“还送什么呢,这就行啦。”
“不行!我不知道你还来不来。”
“会来的,会来的。”
叶子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焦急地拉住驹子说:
“刚才给客栈挂电话,说你到了车站,我就赶来了。行男哥在找你呐。”
驹子一动不动地忍耐着,突然把她甩开,说:
“不!”
这时候,驹子踉踉跄跄地走了两三步,就哇哇地想要呕吐,但什么也没吐出来,眼睛湿润,脸上起了鸡皮疙瘩。
叶子紧张起来,木呆呆地望着驹子。但是,由于那副表情过分认真,不知是怒是惊,还是悲伤!像假面具一样,显得非常单纯。
她掉过脸来,冷不防抓住岛村的手,一味提高嗓门连求带逼地说:
“哦,对不起,请你让她回去吧,让她回去吧!”
“好,我叫她回去!”岛村大声说,“快回去吧!傻瓜。”
“有你说的吗!”驹子一边对岛村说,一边把叶子从岛村身边推开。
岛村正想举手指指站前那辆汽车,可是被叶子用力抓过的手指,有点麻木了。
“我马上让她乘那辆车子回去,你先走一步好吗?在这里,这样不好,人家会瞧见的呀!”
叶子连连点头:“快点呀,快点呀!”她说着转身就跑,快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目送着叶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岛村的心头掠过了这种场合不应有的疑团:那位姑娘的表情为什么总是那么认真呢?
叶子近乎悲戚的优美的声音,仿佛是某座雪山的回音,至今仍然在岛村的耳边萦绕。
“上哪儿去?”驹子看见岛村要去找汽车司机,就一把将他拽回来,“不,我不回去啊!”
岛村突然对驹子感到一种生理上的厌恶。
“我不晓得你们三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但少爷眼下不是快死了吗!所以他想见见你,才让人叫你的嘛。乖乖回去吧。不然会后悔一辈子的。说不定在我们说话之间,他就断气了。那怎么办呢?别固执了,干脆让一切都付诸东流吧。”
“不,你误解了。”
“你给卖到东京去的时候,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给你送行吗?你最早的日记本开头不就是记他的吗?难道有什么理由不去给他送终?去把你记在他那生命的最后一页上吧。”
“不,我不愿看一个人的死,我怕。”
听起来这好似冷酷无情,又好似过分多情,岛村有点迷惑不解了。
“什么日记,我已经不记得了。我要把它全烧掉。”驹子喃喃自语,无缘无故地脸红起来了。“啊,你是个老实人。要真是老实人的话,我可以把日记全都给你。你不会笑话我吧。我认为你是个老实人。”
岛村不由得深受感动,觉得确实是这样,再没有人像自己这样老实的了。于是,他不再勉强驹子回去。驹子也缄口不言了。
掌柜从客栈派驻车站的接客处走出来,通知开始剪票了。
只有四五个身穿灰色冬装的本地人在默默地上下车。
“我不进站台了。再见。”驹子站在候车室的窗边。玻璃窗紧闭着。从火车上望去,她好像一个在荒村的水果店里的奇怪的水果,独自被遗弃在煤烟熏黑了的玻璃箱内似的。
火车开动之后,候车室里的玻璃窗豁然明亮了,驹子的脸在亮光中闪闪浮现,眼看着又消失了。这张脸同早晨雪天映在镜中的那张脸一样,红扑扑的。在岛村看来,这又是介于梦幻同现实之间的另一种颜色。
火车从北面爬上县界的山,穿过长长的隧道,只见冬日下午淡淡的阳光像被地底下的黑暗所吞噬,又像那陈旧的火车把明亮的外壳脱落在隧道里,在重重叠叠的山峦之间,向暮色苍茫的峡谷驶去。山的这一侧还没有下雪。
沿着河流行驶不多久,来到了辽阔的原野,山巅好像精工的雕刻,从那里浮现出一道柔和的斜线,一直延伸到山脚下。山头上罩满了月色。这是原野尽头唯一的景色。淡淡的晚霞把整个山容映成深宝蓝色,轮廓分明地浮现出来。月色虽已渐渐淡去,但余韵无穷,并不使人产生冬夜寒峭的感觉。天空没有一只飞鸟。山麓的原野,一望无垠,远远地向左右伸展,快到河边的地方,耸立着一座好像是水电站的白色建筑物。那是透过车窗望见的、在一片冬日萧瑟的暮色中仅留下来的景物。
由于放了暖气,车窗开始蒙上一层水蒸气,窗外流动的原野渐渐暗淡下来,在窗玻璃上又半透明地映现出乘客的影像。这就是在夕阳映照的镜面上变幻无穷的景色。旧得褪了色的老式客车,只挂上三四节车厢,好像不是东海道线上,而是别的地方的火车。灯光也很暗淡。
岛村仿佛坐上了某种非现实的东西,失去了时间和距离的概念,陷入了迷离恍惚之中,徒然地让它载着自己的身躯奔驰。单调的车轮声,开始听的时候像是女子的絮絮话语。
这话语断断续续,而且相当简短,但它却是女子竭力争取生存的象征。他听了十分难过,以至难以忘怀。然而,对渐渐远去的岛村来说,它现在已经是徒增几许旅愁的遥远的声音了。
行男正好在这个时候断气了吧?驹子为什么坚持不回去?会不会因此未能给行男送终?
乘客少得令人生畏。
只有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与一个红脸蛋的姑娘相对而坐,两人只顾谈话。姑娘浑圆的肩膀上披着一条黑色的围巾,脸颊嫣红似火,漂亮极了。她探出上身专心倾听,愉快地对答着。看两人的样子,是作长途旅行的。
可是,到了有个纺织厂烟囱的火车站,老人急忙从行李架上取下柳条箱,从窗口卸到站台上,对姑娘留下一句“那么,有缘还会相逢的”,就下车走了。
岛村情不自禁,眼泪都快夺眶而出,就连他自己也惊愕不已。此情此景,越发使他觉得这位老人是在同女子告别回家的。
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两人只是偶然同车相遇。男的大概是跑单帮什么的。
【鉴赏导引】
《雪国》是一部中篇小说,创作于1935年,写东京舞蹈研究家岛村三次去多雪的北国山村,与名叫驹子的艺妓由邂逅而情爱,同时对萍水相逢的少女叶子也流露出倾慕之情。岛村与驹子一度相逢一度愁,三度之后终分手。叶子在意中人病逝后,亦在一场大火中死去。
本文开头部分是写岛村第二次前来雪国时,在火车上看到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叶子,在精心照料一位患病的男青年行男。当时,已是黄昏时分,车窗外夜幕降临在皑皑雪原之上。在这个富有诗情画意的衬景上,叶子的明眸不时在闪映,望去十分美丽动人。岛村凝视,不禁神驰。中间部分写岛村得知叶子原来是驹子三弦师傅家的人,行男则是三弦师傅之子。岛村还听说,三弦师傅活着的时候曾有意叫驹子和行男订婚,驹子也是为给行男治病才当了艺妓的。但是,驹子对此表示否认,实际上对行男毫无感情。岛村第二次离开雪国,驹子送到车站时,叶子急匆匆跑来报告行男即将咽气,哀求驹子前去看一看,驹子未予理睬。后面部分是写岛村乘火车离开雪国,看见对面而坐的一老男一少女愉快交谈、亲热有加,殊不知他们只不过是偶遇而已。
从写作上来看,作者善于捕捉外界事物给他的那一瞬间的意象或感觉,哪怕是极细微的感触,也能生发为一个有声有色的艺术情境。例如,岛村用手指在车窗玻璃上面划道时映现出来的叶子的眼睛,以及叶子的映像和流动的暮景重合叠印,反映在作者的意识里,既是刹那间的感觉印象,又是美的幻境。至于叶子与驹子在对待行男的态度上、岛村与驹子的关系以及一老男与一少女的关系都形成鲜明的对比,寓含了作者对生活的独特体味。
【广阅津梁】
1.叶渭渠在《川端康成其人与文》中评论:“从《雪国》开始,川端的创作无论从内容或从形式来说,都形成了自己的创作个性,即以抒情笔墨刻画下层少女的性格和命运,并在抒情的画面中贯穿着对纯真爱情热烈的赞颂,对美与爱的理想表示朦胧的向往,以及对人生无常和徒劳毫不掩饰的渲染。对人物心理刻画更加细腻和丰富,更加显出作家饱含热情的创作个性。”
2.1968年,瑞典诺贝尔文学评选委员会在授予川端康成诺贝尔文学奖时致授奖辞:“川端先生:这份奖状,旨在表彰您以卓越的感受性,并用您的小说技巧,表现了日本人的心灵精髓。”
3.川端康成著,高慧勤主编:《川端康成十卷集》,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
【研讨练习】
1.试比较作者刻画驹子与叶子两个人物形象的意义。
2.试联系作品《雪国》,分析作者“以悲为美”的创作风格。
(欧阳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