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外来词来源比较

英汉外来词来源比较

一、汉字吸收外来词的主要方式

汉字既有表意功能,又有表音功能。因此,外来词要进入汉语的词汇系统,必须接受汉语的语音、语法和构词规则等各方面的改造,以符合汉语的发音习惯、语法和词汇规则。因为现代汉字是“表意和表音文字”。外来词有音译词、意译词、音意兼译词和直接借用四种主要形式。

通过音译借用吸收,语音和语义全部借自外族词。例如,“罗曼蒂克”,这四个字内部并无一定的语义关系,它只是音译了英语(romantic)。音译是用发音近似的汉字将英语翻译过来,这种被音译了的汉字不再有其自身的原意,只是保留其语音和书写形式。再如:歇斯底里(hysteric)、幽默(humor)、布丁(pudding)、康乃馨(carnation)、马赛克(mosaic)、扑克(poker)、马拉松(Marathon)等。

通过意译改造融合,意译词是运用本族语言的构词材料和规则构成的新词,把外语中的某个意义移植进来。例如,传真(fax)、安乐死(euthanasia)、工会(trade union)、篮球(basketball)等。

通过音意兼译,用汉字记录外来词的读音的同时也用汉字的意义表示其意义。如:奔驰(benz)、香波(shampoo)、蹦极(bungee)。也可采用半部分音译,半部分意译,如:呼拉圈(hula-hoop)、绷带(bandage)、白金汉宫(Buckingham Palace)、水上芭蕾(water ballet)、奶昔(milk shake)等。

直译。这种词往往有两个以上的构成部分,直译的时候就按照这些构成部分进行意译,然后拼凑成词。如将“honey”直译为“蜜”,将“moon”直译为“月”,结构形式也是直接照搬,同外语原词同构,如原词“honeymoon”,译词也作“蜜月”。如:马力(horse power)、篮球(basketball)、白领阶层(white collar)、自我实现(self-realization)等。

二、英语吸收外来词的主要方式

英语之所以是世界上词汇最丰富的语种,正是因为其灵活性和多样性,它不仅善于接受和吸收外来语词,而且还善于接受和吸收外民族语言的习惯和文化概念。古英语(公元1100年)只有35 000个单词,到公元1700年,英语词汇已增至125 000个词。

(一)英语与基督教

英语语言史从公元449年盎格鲁人、撒克逊人及朱特人入侵不列颠岛开始。在此后的700年被称为古英语时期(449-1100)。这个时期基督教的传入和斯堪的纳维亚入侵对英语词库产生巨大影响。英语向拉丁语借用了大量有关宗教的词语,有些至今仍在沿用,如abbot,altar,disciple,martyr,nun,priest 等。

(二)英语与法语

中古英语(1100-1500)受1066年诺曼人征服英国这一历史事件影响最深。法语成为英国的官方语言,这种情况延续了300年,一直到14世纪中叶以后,英语才恢复了它应有的地位。但法语词汇大量涌入英语,其对英语影响的广度和深度表现在法语借词涉及各个领域、各种活动。例如,govern,government,conquest,confess,divine,beef,gown,beauty,prose,medicine,gentleman。

(三)英语与拉丁语

英语从1500年至今被称为现代英语时期。早期现代英语时期也是文艺复兴时期,希腊和罗马文化复苏。英语借用了大量拉丁词汇,主要涉及科学和抽象概念,如chemist,theory,precise,cup,angel,monk,dish等。同时英语直接或间接从希腊语借用了文学、技术、科学用语,如drama,comedy,physics等。

三、汉语外来语的数量和来源

汉语在发展过程中,曾出现三次吸收外来语的高潮。第一次高潮出现在佛经翻译时期,大量佛教语汇进入汉语,其中很多已经成为中国人的日常用语,如“世界”,“慈悲”等。外来语第二次大量进入汉语始于19世纪末开始的“西学东渐”,大量涉及科学技术、军事、政治、历史、文学、音乐、哲学、经济、医学等领域的新词进入汉语,如“民主”“咖啡”“浪漫”等,其影响涉及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20世纪80年代以后,全球化浪潮催生了汉语引进外来语的第三次高潮。随着中国和世界各国之间交往日益频繁,现代汉语中新的外来语也层出不穷,成为汉语新语汇最能产、最具活力的来源之一。

汉语虽然也吸收了大量外来语,近年来吸收的速度还在不断加快,但是和英语比起来,数量相差悬殊。王芳姿(2001)和黎昌抱(2001)指出,汉语大约有37万个词,而《汉语外来词词典》收录了古今汉语外来词10 000余个,其中包括某些外来词的异体或略体,外来词在汉语词汇中所占比例很小。高瑛也认为汉语外来语的数量约在10 000个左右。(2001,60)汉语外来语的来源也非常广泛。学者认为,汉语外来语主要来自中亚(西域)文化、佛教文化、近现代的西方文化(包括经由日语吸收的西方外来语)和中国的少数民族语言(如蒙语、满语),其中源自西方语言的外来语数量最多,涉及范围也最广。

四、英语外来语的数量和来源

英语从其他语言中吸收了大量词汇,是最开放的语言之一。黎昌抱指出,现代英语词汇总量已经达到100万,其中80%为外来语,不愧为“世界性词汇”。(2001,92)熊文华认为:“英语中有许多外语借词,从历史上考证其数量可能占英语词汇总数的56%~70%(有的学者认为占80%),所吸收的语源多达数十种。”(1997:171)高瑛指出:“英语在较短的1500年里吸收了50万个外来词。”(2001:60)夸克等也指出:“英语词汇是一种混合词汇,它以日耳曼语的词汇为基本核心,并从外国语言(主要是法语、拉丁语和希腊语)中吸收了数量更多的词汇。”(1998:2205)总之,英语中外来语数量庞大,词汇中有大部分是外来语。

英语中的外来语,按照来源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来自印欧语系内部和其他拼音文字语言的外来语,如camouflage(伪装)来自法语、equilibrium(平衡)来自拉丁语、alfresco(在户外的)来自意大利语、blitzkrieg(闪电战)来自德语;另一类是来自汉语、日语等非拼音文字语言的外来语,如来自日语的genro(元老)、汉语的feng shui(风水)等。其中来自拼音文字语言,尤其是印欧语系语言的外来语占很大比重,而来自汉语、日语等语言的外来语数量则少得多。Skeat所著的“英语词源”中根据词源对英语词汇所做的分类表明:英语外来语中33%来自德语,56%来自希腊语和拉丁语,2%来自盖尔语,6% 来自东方语言、非洲及美国印第安语,3%来自其他语言。(王芳姿,2001:110)可见,超过90%的英语外来语来自印欧语系内部,而来自汉语的外来语仅为1 000个左右。

五、英汉语引进外来语的方式和动因

语言学家萨丕尔指出:“研究一种语言在面对外国词时起怎样的反应——拒绝它们,翻译它们,或是随便接受它们——很能帮助我们了解这种语言内在的形式趋势。(1985:177)不同语言如何吸收外来语这一异质成分,非常突出地反映了该语言的内部机制,成为了解其本质的一个窗口。下面我们分引进和同化两部分对英汉外来语引进过程进行探讨。

(一)英语引进外来语的方式——借贷

外来语在英语中称做“借词”(loan word)。萨丕尔说:“一种语言对另一种语言最简单的影响就是词的‘借贷’。只要有文化借贷,就可能把有关的词也借过来。”(1985:174)Matthews对借词的定义是:“从其他语言借入某一语言的词,有时直接按照借入语的语音规则发音,但经常是在借入之后逐步向借入语的发音规则转变,或者部分转变。”

英语借词绝大多数来自印欧语系语言。西方诸语言之间,虽然语音各异,但都使用拼音文字。即便使用不同的字母系统,如拉丁字母、希腊字母和斯拉夫字母,相互之间的转换也很容易。英语在吸收外来语时,最简捷的途径是从其他语言中直接借入拼写形式,再以本族语的语音规则改造其读音。印欧语系来源的外来语在进入英语时,往往是整词借用,即“除在语音上略有变动,形式和意义上全盘借入”(黎昌抱,2001:92)。借词这一术语,很好地体现了西方语言之间词汇互借“保留语形、改变语音”的特点。

(二)汉语引进外来语的方式——转写

潘文国(2008)认为,汉语吸收外来语的实质是用汉字对异质语言成分进行转写,并将汉语中的外来语分为写形外来语、写音外来语和写义外来语。其中写音外来语是用和借出语读音相近的汉字转写其语音,如用“沙发”转写sofa,用“坦克”转写tank。写音法主要用来吸收西方语言文化中的新概念,也是汉语吸收外来语的主要方式。和英语借词“保留语形、改变语音”不同,转写是“模仿语音、改变语形”。这一差异可解释为汉语和印欧语分属不同的语系,采用不同的文字系统。西方各语言在语形(文字)上有比较大的通约性,而汉字和拼音文字之间根本就谈不上语形互通,因此汉语只能利用汉字模仿西方词汇的发音。

汉语是表义语言(徐通锵,1997),在利用写音法吸收外来语时,往往会添上表义的成分,如“啤酒”(beer)、“爵士乐”(jazz)等。这样“音义兼译”型的写音外来语比较利于国人接受。另外,汉字是形、音、义三位一体的语言单位(徐通锵,2001:33;潘文国,2002:109-111),在用汉字转写外来语语音的过程中,附着在汉字上的语义因素往往在语音背后起着作用。再加上汉字总量有数万个,汉语音节总数(含四声)只有1 300余个,形成了汉语中普遍的同音、近音现象,使得汉语社团用汉字转写外来语语音时,对字的选择有比较大的余地。即使是纯写音外来语或外来语的纯表音部分,汉语也会尽量使语义成分渗透其中。汉语在用汉字转写外来语语音时,有两个倾向:一是倾向于选用能起到提示该外来语意义的汉字,如“蹦极”(bungee)、“康乃馨”(carnation)、“芒果”(mango)、“俱乐部”(club)等。二是倾向于选用一些寓意美好的汉字,以符合国人喜欢吉祥、美好字眼的审美情趣。这一倾向在转写人名、地名、商品名时尤为突出,如“美利坚”(America)、“太妃”(toffee)、“奔驰”(Benz)。有时甚至以偏离语音为代价,如“的确良”(Dacron)、“百事可乐”(Pepsi-cola)等。国人对带有不祥字眼的外来语往往有排斥心理。如“马杀鸡”(massage)一词虽然出现很早,但始终没有被广泛接受,人们更倾向于使用“按摩”这一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