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齐铁嘴之死

齐铁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五哥,那年在四川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感觉自己已经可以模糊的触摸到那些事情,只是缺了一把钥匙。

而四川发生的那些,就是钥匙。 

“那年的事情我没办法告诉你什么,只是八弟你要知道,没人能逃开,吴家现在的退出对这局棋没有什么影响,而你,或许可以解开这些迷”吴老狗一改往常的温润笑容,脸上的凝重告诉齐铁嘴,这是真的,不用去怀疑。 

齐铁嘴看着瓦罐中的蛇突然问了一句“五哥你知道小九去了塔木托么?”

吴老狗愣了一下“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指着一旁的棺材,一字一顿“我、也、有、那、具、玉、佣”看着吴老狗脸上震惊的神色齐铁嘴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无奈的笑了笑。

“五哥你这具是从哪里得来的?” 

“从山东的一处墓里带出来的,是个小地方,唐代的大墓”吴老狗按着太阳穴的位置揉了揉

“除了这具玉佣,那个墓里还有一张鲁黄书的碎片,和我二哥带出来的一样,信息很零散,我也不懂”他摆摆手“这只是周穆王设下的另一个线索的期初,没有什么,八弟你呢?真的是这种东西?” 

“是小九从塔木托带回来的”齐铁嘴深看了一眼棺材,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从西王母城里带出来的,他真的找到了...”

吴老狗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还是闭了起来,摇摇头。他从未想过解九也陷进了这么深...甚至于已经找到了那里。难道汪家的人还没有发觉么?又或者...解九也和汪家联手了?

只是他漏掉了一点:解九...一开始就不是和他们一样... 

“五哥你站在哪一方?”齐铁嘴问。  

从四川回来老九门元气大伤,所有事情都分成了两派,没有人说,但齐铁嘴未尝看不明白。  

霍仙姑和解九是铁了心的站在张起灵这一边,力保张起灵,张启山和半截李却是站在了对立的一面,张起灵是他们参与事情核心的一个重要棋子,他们所求的长生已经不再是一个念头,而是非得到不可的执着。  

陈皮阿四是一个一直游离于老九门之外的人,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而二月红更是心死了的人,那一出戏之后所有事情与他无关。 

余下只有吴老狗阵局未定。

“你知道佛爷和三爷为什么非要找有关长生的秘密么?” 

“为何?” 

“他们不是不知道所求的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一个假象,但有人一直在引导着他们往偏离了正确的道路上行进” 

“是...汪家的人么?” 

“小八已经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可我又怎么知道我所在的这条路不是错误的?”

“因为你一直在我们之外”吴老狗淡淡的笑了声

“或者可以说,你一直在事情核心的边缘,知道的比旁人多,却也了解的比旁人少,你手头对于黑飞子和汪家、张家的了解能够让很多人活命,但是你只能保全你自己,为了你死去的人那是他们的命,事情不久就会有转机了,张启山和汪家人不会就此罢手,一旦解九输了,那就全输了” 

“小九?”

“他想的不是坐以待毙,老九门现在势微,还能拿出人手的也只有解九,他要做的,并不是我们能做的” 

“他想做什么?”

吴老狗轻叹了一声“去广西的那支队伍,我不敢说水晶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那就是‘终极’,也是汪家和张启山想要的东西” 

“水晶棺材一直在他们手上,想要何必又多此一举?”  

“那具棺材只有在张家古楼里才会有它的作用,或者说是在那里才有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  

“那四川的那里?”  

“是机关,开启古楼的机关”  

齐铁嘴站起身,腿麻了的感觉像锥子锥在身上一样刺痛,但他还是努力的站直了身子。吴老狗说的话他大概也是明白了,没说出口的也懂了。

因为他没有顾忌,所以需要留下来掩埋住这些年的一个个痕迹,把不应该继续留下的抹除,把不应该被知道的灭迹,在解九的动作之后,他需要把一切归零,让敌人失去时间带给他们的优势,同时也为后人创造一些优势 “害怕么?”吴老狗带着歉意看着齐铁嘴脸上的淡然。  

“害怕”齐铁嘴淡笑着说“但是害怕也不会有任何用处”他小步的挪动着腿往门外走去。  

他已经不应该是害怕的时候,“害怕”这个词对于他只能是一个词,没有过多的意义,他还要去很多地方,而唯一担心的只是他...是否能够完成那些内容。  

眼下他要躲开汪家和张家的监视,也要躲开张启山和半截李,他没有人能倚仗,也没有人能帮他完成这些。

解九和霍仙姑在为了救出张起灵而周旋,吴老狗在为了第二代的人留存设计,张启山和汪家也在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长生”而不计一切。  

真正没有被卷进这场戏的只有二月红、陈皮阿四。

  “如果真的做不下去了,就来杭州吧...”吴老狗看着齐铁嘴的背影突然出了声,他知道他这样做对于齐铁嘴来说不公,但他也只是无奈。

  这是吴老狗最后一次见到齐铁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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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齐铁嘴暴毙于家中,葬礼按规制守了七天的灵。

齐铁嘴一生无子无女,灵堂外事齐家剩下的几个小伙计,灵堂内老九门的几位当家轮换着替他守灵。  

齐铁嘴在家中暴毙,死的时候却很安宁,长沙城受过他算卦的人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送来挽联,早些时候跟着他摆摊子的老乞丐们也搀扶着磕了几个头,流下眼泪。  

同年的广西上思,巴乃村,羊角山。  

一位老猎手和同村的四个人为了在那个年代吃上白米杀了整个考古队的人,却意外发现这支考古队“复生”  

当解九的队伍焚烧了棺材铁水封尸,逃往杭州。 

这局棋全盘皆乱,化整为零。

而后的几十年...那是另一拨人的盗墓故事...

只是在这几十年中,或许没有人能发现,一直有一个人在为了清扫这局棋而奔波在山川之中。 

在这个人和西沙考古的成员吃下“丹药”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什么是所谓的生或死,只要他再活长一些,那么就算变成那种东西也无所谓,只是希望那个时候他已经完成了所有,而第二代第三代已经长成。  

吴邪小的时候经常能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可是说出去了没有人相信,而且在说给最疼自己的爷爷时,爷爷只是一脸愧疚的看着他,轻轻的揉着他的小脑袋,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  

或许爷爷故事里提到的那九个人,可是偏偏有一个人爷爷很少提及,他问过那九个人的生死。 

可吴老狗只是笑着说“谁知道呢?这些老成精了的家伙,或许还有人没死呢”

“和爷爷你一样长命百岁?” 

年幼的他还不知道这些问题的意义,但他只记得爷爷当时提到张启山时的怜悯,提到二月红时的敬佩,提到半截李时...半截李的大嫂,提到陈皮阿四时的无奈,提到黑背老六时的敬佩,提到霍仙姑时的怀念,提到...这个人时的抱歉,和提到解九时的相惜。 

“这个人”好像是长沙当时的神算,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